“全裸式极简,只有芬兰人干得出来”
如果把房间里的物品,都挪到一个地方,你每天只能带一件回家,第一件会是什么?芬兰的 Petri Luukkainen 选择的是一件大衣,好遮住他的裸体。
拥有大量“个人物品”
并不等于拥有“个人生活”
“打个比方,当我下单了 50 个商品的时候,可以安心睡觉、出门玩闹,一切都井井有条。而在这基础之上的第 54、55、56 件商品,也就不会改变我的生活,即便会拥有一些小乐趣。所以,拥有个人生活,和拥有大量物品之间,并不存在一个「等号」。”
这是芬兰的电影导演 Petri Luukkainen,在完成一个实验后的总结。
2011 年的冬天,他在离家 1 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个 10 平米的储存室,把家里所有的物品整理打包后,全都运了过去。最后随手拿了一张报纸捂住裸露的重要部位,跑回了家。并给自己这个实验设立了几个规则:
储存所有物品
每天只能取回一件物品
实验将维持一年
不能购买任何物品
实验持续了一年零一天,他在 2012 年开始剪辑这那段时间的碎片记录,并于 2013 年上映。
这就是纪录片《我的物品 Tavarataivas》。但他更愿意称之为「电影」,毕竟在现实生活里裸奔的话,是很难向妈妈解释的。
而这个实验目的很普世且形而上:弄清自己在生活中需要什么,以及想对自己的生活做些什么?
前任女朋友离开的时候,他 23 岁。多半是失恋后的情绪失控,他开始购买各种物品来填充生活,音响、迪斯科球、钓鱼用具、厨具炊具、玩具、电子产品…前后刷爆了几张信用卡。消费带来的不安感,成了这个实验诞生的灵感。
在那之后的 2008 年,他开始拍摄生活的视频日记。但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需要什么。是一张信用卡,还是不会空缺一个位置的冰箱?是每个月不重样的可更换床单,还是一张全家福?
他没有答案,所以想到了这个实验。
一开始,他也觉得带走所有的东西并不现实,所以决定留下 20 件东西。但是哪 20 个物件,他需要思考很久。之后又换了另一个想法,如果是去纽约周末旅行,最终不得不待整整一个月,会随身携带什么?但仍旧无解。
最后一狠心,他用了两周的时间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分类、贴标签、打包。总共有 xxx 件东西。然后,就开始了他所谓的「找快乐」的过程。
物品只是配件
既不能衡量幸福
也不能组成一个“家”
“我在打包的时候,学会去了解自己拥有了什么。但至于那些一年内、几年中或是一辈子都不需要的东西呢,却不是常有的一种自我反省。而那些东西却一直待在了我的房子里。”
Petri 的这段话,在这个消费时代已是个大趋势,我们叫它「囤货」。无论是电商平台双 11、618、黑五这样的花钱黑洞,还是带货主播们的掏钱包魔音,都在用一种「来都来了」的洗脑方式告诉大家,不买你就亏了。
在这之前,还有「明明知道没什么用,但还是会忍不住下单 」的电视购物。连《律政英雄》里的检察官久利生公平 ,都逃不过诱惑。但最终这些东西,大概率地逃不过落灰的命运。
在《我的物品》一开始,Petri 光着屁股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下一秒全裸地跑下楼梯,捂着裆走在室外的雪地上,从垃圾桶里找到两张旧报纸遮住,跑到了储存室。
他要挑选第一件带回家的物品,一件长款的大衣,能遮羞,也能将就着做被子。这是实验开始的第一天。之后的几天,他拿回了皮鞋、毛毯、裤子、衬衫、毛衣,每次挑选都很艰难,但衣着整齐后,他可以正常去上班了。
并没有人会发现,他那时候没穿内裤和袜子,牙齿也只是用手指蘸水擦一擦。
在早期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没有闹钟,他的弟弟需要每天早上去敲门叫醒他。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无意义,还是照做了。在第七天,他搬回了床垫。
他开始觉得,那七样东西就已经足够了。之后的 10 天,他没再去过储存室。
每个人都开始觉得 Petri 疯了,认为他就是失恋之后在逃离现实,开始劝他拿帽子、枕头、袜子、椅子,除了他的外婆。她在影片里,是个非常关键且点题的人物。Petri 前后采访了她几次,每次都能产生金句。
“你必须决定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幸福不能被你所拥有的东西来衡量。”“物品并不能组成一个家,它们都是配件。”
第十八天,他一次性拿回了 11 样东西。实验就这样持续了下去。
但在一年之中,其实存在着一个很开放的实验规则:他有房有车,会有亲朋好友送食物。真要严格来说,这对于一个极简主义的实验而言,挺犯规的。
但换个角度想,在基本温饱都已经解决的基础上,去考虑其他物品的价值,蛮符合现代人的。
实验进行到第 213 天的时候,他和心仪的女生开始约会了。穿着他的破洞袜子,骑着从仓库里取出的自行车,用刮胡刀整理了仪容。那之后,他拥有了那个叫「爱情」的东西。
而在实验快结束的时候,年老的外婆住进了疗养院,老房子的物品需要整理。Petri 哭着拿走了一个装太妃糖的盒子。
物品并不会决定一个人
但人能决定自己拥有哪些物品
“经过这次实验,我知道我拥有 100 件物品就足够了。再多 100 件,我会过得更舒服,但同样会背负更多的负担。我要做那个决定我需要承受多少负担的人。”
现在的 Petri Luukkainen 搬到了美国,还在做导演,并没有什么众所周知的作品。还是很少在社交软件上出现,Twitter 的粉丝才 1107 个,上一条动态停在了 2019 年初。
但也就是这个沉没在大多数人中的他,在 10 年前做了这个关于极简主义、断舍离、快乐本质的实验。丢放在这个世事剧烈变动的年代来看,格外应景。
有些评论家会将《我的物品》和 Morgan Spurlock 的《大号的我》来比较。那是一部吐槽麦当劳快餐对美国人肥胖问题影响的纪录片。但很显然,Petri 要讨论的东西更加形而上,它无关政策、经济手段,它是一种私人的煎熬自省。
有些人因为爱情而进食,因而孤独而投入工作。房间被各种东西堆满的同时,还是倍感空虚。无法确定他经过实验后,是否真实理清了这些,但肯定是多了些人开始考虑的。
单反相机真的需要收集不同型号吗?需要买不同味道的香薰蜡烛吗?护肤品需要囤那么多吗?衣柜需要都填满吗?
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见仁见智。毕竟,物品并不决定一个人,但人会决定他拥有哪些「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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