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工延了出行少了，为啥空气质量还是这个熊样？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由于疫情，所有人心里都笼罩了一层阴霾。对于北方一些地区的朋友来说，时不时出现的严重雾霾天气更是让人霾上加霾。有时，想走到阳台上透透气，听从专家建议通通风都没条件。

这时很多人心里就会犯起嘀咕：不对啊，车少了，工停了，今年的空气质量没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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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确实少了，但是...... 

首先要说的是，大家看到的情况属实，街道上的车辆是减少了，空气污染也确实依旧严重。以北京为例，依据监测数据，京津冀地区空气NO2浓度同比下降了30%，而汽车尾气是这种污染物的主要来源。

然而，比较今年和往年春节期间北京的空气质量数据，会发现今年的空气并没有比之前更好，甚至比之前还差。这又是为啥呢？

北京本月与去年2月空气质量统计对比 | 中国空气质量在线监测分析平台

其实只通过尾气污染减少并不能得出空气质量应该改善的结论，因为影响空气质量的要素太多了。

在部分人印象中，汽车尾气是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对于个别城市而言，确实是这样。环保部曾经做过研究，认为汽车尾气是北京、杭州、深圳、广州等城市的主要本地污染源。但是请注意，这里强调了本地。空气污染是区域性的，正所谓“青山一道同云雨，雾霾何曾是两乡”，一个城市不可能独善其身。像北京，就免不了会受到区域污染的影响。

烧煤不止，污染不息

对于全国而言，工业和燃煤是影响空气污染的最主要的两个原因，这一点在北方更明显。虽然我们把煤炭、石油、天然气都叫做化石能源，但是其中燃煤产生的污染是最大的，燃煤依然是我国最主要的发电方法。我国超过一半的能源来自煤炭，这是中国空气污染严重的一个重要原因，改变能源结构也一直是我们努力的一个方向。

过去一段时间里，虽然有许多企业停工，但是高污染、高能耗的资源型行业还在运转，否则我们不可能宅在家里过上电暖俱全的生活。事实上，疫情对于工业污染的影响有限，而这部份是空气污染的大头。

北方冬天空气污染更严重，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采暖 | 图虫创意

对于北方而言，还有一点不得不提，就是暖气。相信大家发现了冬天的空气污染比其他时期更严重，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采暖。据研究，北方采暖期的空气污染程度要比非采暖期高20%左右，这些增量里有2/3是来自采暖。尽管疫情汹涌，大家的采暖并没有停。而且，由于隔离措施，很多返乡人员现在都被困在老家。这样，农村地区的燃煤取暖就会增加，而没有处理措施的家庭燃煤比工业燃煤的污染严重得多。

所以说，疫情虽然对交通和工业污染产生了一些影响，但是对于空气污染来说作用十分有限。

  气候条件也是个大麻烦  

除了采暖，冬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气候。我们都知道，冷的空气会下沉，热的气流会上升。每天早上，经过一整晚的降温，地面的温度会比较低，而且在某个高度下的空气温度都会比较低。这一部分空气沉在地表，人类的活动就在这个高度下。同时，人类产生的污染物也聚集在这些空气里。

如果是夏天，阳光很快会把这些空气变热，之后它们就慢慢上升，同时带着污染物离我们而去。但是在秋冬两季，低温会让空气里的水蒸汽变成雾，妨碍阳光加热地表空气。这样空气上热下冷，形成“逆温层”，污染物无法扩散到上层稀释。但是这时如果有大风，也可以把雾霾吹到远方，稀释污染物。

雾霾天的污染物无法通过垂直对流扩散稀释 | 参考文献[4]

但是今年春节太难了，气候条件非常不利于污染物扩散稀释。对于华北地区而言，空气湿度大，昼夜温差大，风平浪静。这一切都助长了空气污染的气焰，如果想要空气质量好转，只能等老天爷赏脸来阵风了。

总而言之，空气污染是个复杂的问题，如果说要一蹴而就地解决，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想要逐渐改善，也是有可行的方案的。比如，政府近几年大力推广农村地区的煤改气、电工程，希望用电或天然气取代燃煤在农村的地位，这样燃煤就集中在特定的工业领域，便于处理和管理。至于更深层次的能源结构和产业结构方面的政策，那就是一个更复杂的议题了。

参考文献

[1] https://cj.sina.com.cn/articles/view/2740584537/a35a005901900pv0b

[2] 北京空气质量历史数据. https://www.aqistudy.cn/historydata/monthdata.php?city=%E5%8C%97%E4%BA%AC

[3] 李惠娟, 等. (2018). 中国主要城市空气污染的影响因素——基于污染源解析的研究. 生态经济,34(04), 197-203.

[4] 毛小平, 等. (2017). 北京市冬季空气污染来源及成因分析. 地学前缘, 24(05), 434-442.

[5] 陈强, 等. (2017). 冬季供暖导致雾霾?来自华北城市面板的证据.南开经济研究, (04), 25-40.

[6]Yao, L., et al. (2016). Sources apportionment of PM2. 5 in a background site in the North China Plain.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 541, 590-598.

作者：宋田夫

编辑：大琳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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