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营地 篇二十八：「越玩越贵」的《炉石传说》：玩家的钱包还撑得住吗？

本文基于「篝火营地」与 Polygon 中华地区独家授权协议，转载请征得同意
作者：Daniel Friedman
翻译：小权 编辑：张易
全文约 3600 字，阅读可能需要 7 分钟

玩家什么时候会对《炉石传说》失去耐心呢？

《炉石传说》的下一个拓展包「暗影崛起」将于 4 月 9 日发行。与此同时，暴雪将从标准模式中移除「勇闯安戈洛」、「冰封王座的骑士」和「狗头人与地下城」这三个拓展包。这将会是该游戏史上最大的一次退环境。

《炉石传说》可以说等是一种商业模式，暴雪需要通过卖卡牌包来获取利润。当然，暴雪也要让玩家觉得自己掏钱掏得值。但是，现有迹象表明，由于在游戏中保持竞争优势所需要的成本日渐增长，这很有可能会劝退一批又一批的玩家。

过高的游戏成本

《炉石传说》的标准模式只包含今年和去年的拓展包。2016 年前半年的卡牌已于 2017 年 4 月退环境，今年，2017 年剩下的卡牌也将退出。不久以后，会有更多的卡牌被「流放」到平衡度低且不受关注的狂野模式中，这意味着狂野模式里的卡牌会远多于标准模式的卡牌。

随着 2017 年的拓展包退环境，很多强势卡组的关键牌将无法使用，这就迫使玩家面临两种选择：要么氪金，买更多标准模式卡牌包来构筑卡组以应对新环境；要么凑合，用一些便宜的卡组来进行游戏，比如「动物园」和「打脸猎」等。虽说少了那些稀有强力卡牌，卡组也不一定就变弱，但乐趣肯定是少了几分。

退环境主要影响的是标准模式。狂野模式包含了迄今为止发布的所有卡牌，所以里头有各种老掉牙的、过于强大的卡牌组合，这些卡牌组合在标准模式下是不可能放在一起使用的。狂野模式里到处都是相对自闭的「OTK 卡组」，而且鲜少有平衡改动。如果你对这些卡组感兴趣，可以尝试从狂野模式的天梯里爬上传说，不过，标准模式才是最受玩家欢迎的，也是各大职业赛事活动的常用模式。

这就是为什么退环境如此受到关注，卡牌包定价也如此牵动人心。如果你想在最主流模式下继续玩耍，就要不停买新卡牌，这就意味着，你要可劲儿氪金。

在新版本「暗影崛起」中，暴雪推出了两种预购方案：

第一种预购方案定价 488 元，包含 80 包系列卡牌包，牧师英雄皮肤拉祖尔女士、「拉祖尔的水晶球」卡背图案，以及「暗影崛起」随机金色传说卡牌。

第二种预购方案价格为 328 元，里面包含 50 包系列卡牌包，「拉祖尔的水晶球」卡背图案，以及「暗影崛起」随机传说卡牌。

对于每种预购方案，同一账号只能购买一次。如果不买预购包的话，性价比最高的就只有 328 元买 40 个卡包了。

大部分国外的《炉石传说》重度氪金玩家会使用 iTunes 信用折扣和亚马逊代币来买卡，这样他们可以少花 15% - 20% 的钱。也就是说，预购的每个卡牌包只需要花费 80 到 85 美分（约 5.5 元）。如果他们还想在此基础上继续购买，之后的每个卡牌包就要花 1 美元（约 6.7 元）。

如果他们每天都做日常任务，也能在版本更新前的四个月中获得足够金币，从而多买 60 到 70 个卡牌包。所以，假设一个玩家获取了 70 个免费卡牌包，并使用 App Store 或者亚马逊代币来购买两种预购卡牌包（前面提到这种途径可使玩家节省大约 20%），他们最后只需再花 105 美元（约 705 元），即可拥有 200 个卡牌包，外加两张传说卡牌。玩家登录新版本时，暴雪通常会给每位玩家随机赠送一张传说卡牌（平均每消耗 20 个卡牌包才能开出一张橙卡）。

准确来说，每个卡牌包里的五张卡都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为传说卡牌，游戏中还有「防脸黑机制（pity timer）」，以确保每 40 个卡牌包里一定会有一张传说卡牌。也就是说，开 200 个卡牌包，就有可能获得 10 张传说卡牌，但在运气最差的情况下，玩家也可能只开出 5 张。

当前的《炉石传说》每个版本共有 23 张传说卡牌：每个职业两张，以及五张中立卡牌。假设玩家从 200 个卡牌包中获得 10 张传说卡，加上新版本登陆所赠送的那 1 张，再算上预购赠送的那 2 张，我们可以总结出，在氪了 100 美金（600 多块钱）的情况下，该玩家仍缺 10 张传说卡牌。

但是，多余的普通、稀有、史诗卡牌所分解的奥数之尘还可以再合出两三张橙卡，能不能如愿以偿那就要看天意了。不过，即便玩家的钱包都见底了，缺卡牌也是在所难免的。

暴雪每年会推出三个拓展包。2018 年 7 月「砰砰计划」推出时，暴雪给玩家提供了 130 个卡牌包，同时还奖励传说卡牌；而在同年四月推出的「女巫森林」拓展包中，暴雪只提供了一种 70 卡牌包的预购方案，价格为 328 元。同年 12 月推出的「拉斯塔哈的大乱斗」拓展包中，玩家花 456 块却只能获得 67 个卡牌包，并且没有额外赠送传说卡牌。

当然，你不是非要得到所有卡牌。事实上，很多传说卡牌最后并不适合加入强势卡组。没有玩家会投入几年时间去玩那些效果一般的非原创便宜卡组。每个拓展包推出的前几个周，很多老玩家（比如我）都喜欢尝试一些新奇组合。但是，等环境稳定下来以后，只要你的卡组与顶尖玩家改良后的卡组存在差异，你的胜率就很可能会降低。

这就是问题所在：不氪金，就不能愉快玩耍。

炉石定价史

炉石刚上线的前两年，跟上游戏新版本并不像现在这么烧钱。过去，冒险模式和拓展包是轮流推出的。在冒险模式中，你只需花 128 元即可获得所有卡牌，而大型拓展包则给玩家提供能随机抽卡的卡牌包。

冒险模式含有的卡牌比拓展包的要少，但很少出现不实用的卡，凑数用的垃圾卡牌更是少之又少。这些版本强推了很多行不通的卡组，但也加入了一些新的核心卡，在调整环境的同时，没有逼迫玩家氪金。那真的是炉石粉最欢乐的时光了。

2017 年，暴雪取消了冒险模式，取而代之的是每年推出的三个拓展包。同时，暴雪实行了「玩家不会重复开出已有橙卡」的机制，这就大大提高了抽到橙卡的概率，同时也意味着，虽然价格有所上升，但好歹能少花冤枉钱。

日常任务的金币奖励也有所提高，因为暴雪开始推出具有额外金币奖励的游戏事件。2014 年，做了近一年的日常任务后，我赚取了足够金币，买了 125 个卡牌包。现在，我赚的金币能买差不多 200 个卡牌包。

但是，由于现在每年推出三个拓展包，你对卡牌包的需求也比以前要多。玩家每年看似可以多获得将近一半的免费卡包，但因为拓展包数翻了三倍，所以每次拓展只能获得一半免费卡包，想跟上新版本就更吃力了。

即便如此，《炉石传说》也要比《万智牌》便宜不是？

其实《炉石传说》在采用这种商业模式之前，实体卡交易游戏《万智牌》就已经开了先河：威世智公司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就开始卖随机卡组。所以当我看到《炉石传说》的卡组时，一下就想到了《万智牌》的补充包，而不是什么《星球大战：前线 2》的战利品箱。

《万智牌》的硬核玩家每年会花数千美元购卡，而主流的《万智牌》锦标赛也包括了轮抽限制赛，这就意味着你必须购买新卡包，才能加入赛事。轮抽限制赛实际上比其它高级赛事要便宜得多，后者光是在二级市场购卡、组卡就需要花 500 到 600 美元不等。

不过，《万智牌》的卡牌都是实体卡，不用了可以到二级市场上转手卖出。1993 年最早印刷的稀有卡牌「黑莲花」去年在 eBay 上以 87000 美元的高价卖出。而我的卡是从克林顿就任时期就一直收集着的（它们一直夹在我的活页本里，放在小时候的卧室衣柜），如果全数按市场价出售，理论上可以卖到 20000 美元。当然，卖卡是个耗时耗力的过程。

相比之下，我的《炉石传说》卡牌是跟战网账号捆绑的。它们的价值仅仅取决于我的愉悦度，无法通过其它方式售卖或使用。事实上，随着卡牌从标准模式中退环境，它们也会失去价值。

价格上去了，玩家的热情自然也就削减了

根据暴雪的说法，《炉石传说》一路走来都是风生水起。去年 11 月，暴雪还庆祝了炉石玩家数量破亿。

但是，一些数据表明，游戏的发展并没有这么乐观。《炉石传说》的年收入看似在 2016 年达到顶峰，那时暴雪正推出冒险模式。这侧面说明，玩家游戏成本越低，游戏公司赚的就越多，因为有更多玩家愿意入坑并氪金。

到了 2018 年，《炉石传说》的月活跃用户数有所下滑，同年夏季收入也有所下降。暴雪官方称，这两方面数据的下降主要是由于 2017 年推出的「冰封王座的骑士」过于火爆（根据当时《魔兽世界》的「冰冠堡垒」制作出不少强大卡牌），而 2018 年推出的「砰砰计划」相比之下稍显逊色。据报道，今年二月《炉石传说》的收入同比下降了 52%。

「暗影崛起」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概念，包含了前作所有反派，它们组成怪盗军团，前往奇妙的漂浮之城达拉然，然后将那里洗劫一空。但这也会是游戏的一大转折点。当「冰封王座的骑士」卡牌被流放到狂野模式后，玩家还会继续为《炉石传说》氪金，来增加自己的收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