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历史沉重而不堪,却被很多人遗忘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善良的母亲和可爱的家乡。当梦醒来的时候,睁眼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乌云,随风飘散的绵柔清凉的雨丝。满山遍野的红土上绣满了绿色的图案,林立的竹子如箭似刺入瞳孔,缤纷的野花放肆地绽放,如火焰灼烧双眸,如诗如画的景色美丽得过于陌生。
01.一段真实而悲惨的历史
18世纪50年代中期到20世纪20年代末期,对美国来说,是一个极度混乱、压力繁重的一段时期。当时,美国大约有十万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纽约街头流离失所。为了安置这些孩子,当地政府建起了孤儿院,然而孤儿人数以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速度日益庞大了起来,很快地,孤儿院就人满为患了。
为此,当时的美国政府成立了儿童救助协会,负责人查尔斯·罗林·布菜斯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用一列火车,把这些孤儿们送往美国中西部的小镇和农庄,希望将这些孩子安置在能够照顾他们的家庭中。这就是所谓的“孤儿火车”。
到了1861年4月12日,美国南北战争打响了。这是工业革命后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有75万士兵在这场战争中死亡,还有40万士兵伤残,相关协会估计阵亡人数更多,不明数量的平民也遭到波及。这场战争引发了更大的孤儿潮,孤儿人数达到了9万多。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1929年,美国大萧条时期,每年十多万人自杀留下了更多的孤儿,于是,“孤儿列车”马不停蹄地运转起来。
一列列满载着孤儿的列车,源源不断地把孩子们输送到得克萨斯州、阿肯色州、内布拉斯加州和俄克拉荷马州等地,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当地的居民来选走几个孩子。但这些寄养家庭缺少的往往不是孩子,而是能够干活儿的免费劳工。这个家庭养不起了,就丢给下一个,下一个家庭待不下去了,就再找另一个。拥有、失去、重新寻觅,多少孩子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心灵的创伤。他们就像一只只流浪猫,任人挑选,等待着他们的,也许是安全的避风港,也许是更加悲惨、暗无天日的生活。
02.一个动人而温暖的故事
在这些孤儿里,有一个名叫薇薇安的小姑娘,她连续两次被收养,都是从一个苦难辗转到另一个苦难,最后一次,她才得到真正的关爱,然而她的内心早已封闭起来,无法对人生燃起希望的火苗。
薇薇安的父亲死于一场火灾,母亲为此患上了精神病,薇薇安家破人亡,在儿童救助协会的安排下踏上了孤儿列车,开始了一段前途未卜的坎坷旅程。她先是被明尼苏达州的一家女装工厂收养,做了一个免费的会缝纫的劳工,后来,女装工厂破产了,薇薇安又来到农户格罗特先生家,做起了保姆。在这里,她遭受了各种非人的待遇,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被赶了出去,遇到了好心的墨菲夫人。在墨菲夫人的介绍下,她被尼尔森夫妇收养,终于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这一段故事,被作者克里斯蒂娜·贝克·克兰写进了小说《孤儿列车》。
《孤儿列车》把那一段被时间掩盖的历史重新带到了世人面前,在美国社会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上市仅仅1年,就售出150万册,刷新了美国小说出版的畅销记录。在书中,以9岁小姑娘薇薇安的成长经历为视角,诠释着命运在一个人的身上所能演绎出的悲欢离合,而一个人又是能以怎样的倔强和坚韧去接纳生命里那些躲不开的意外。这样的作品天生带着一种揭露,却又在字里行间无意识击溃,同情与思考、出走与回归,眼泪会随着一件件一桩桩溃不成军。
读者跟随9岁的薇薇安一起长成了91岁的老太太,一起面对17岁的莫莉的到来,一起解开那些终其一生都执着不放的心结。这一段寻觅的过程,让每个人都得到了一种心的自由。
03.一个明媚而灿烂的结局
作者克里斯蒂娜·贝克·克兰以细腻的笔调,再现了美国历史上那一段鲜为人知的篇章,并使读者反思当今社会的寄养家庭体系。书中两位主人公看似绝望痛苦的人生经历,却给读者优雅和温柔的力量。
《孤儿列车》在萧条时代的明尼苏达州和现代的缅因州穿插进行,两位小说人物面对生活挫折、命运不公时的坚持与勇气令人久久沉吟。
如果仅仅作为一本虚构的小说来读,你很难想象,为什么美国人会对这本书情有独钟。从1861年的南北战争到1929年的大萧条,留下了多少孤儿?又有谁真正关心过这些孤儿们以后的人生呢?这不正是美国人的心灵欠账吗?
这一段重要却已遥远模糊的历史,通过不同时间线索、不同人物在相互穿插、交融叙事,呈现一个简单却深入骨髓不变的人性,在当下浮躁的社会中,就像是一杯清水,给茫茫浊世带来了几分清凉与慰藉。
失意的时候总会觉得,任何爱都逃脱不了在时间流逝中的销蚀,它在时间长河中的某一时刻华丽上演,最终却颓然落幕,失落在时间的碎片中。的确,生活往往不尽如人意,它可能灰暗阴沉,也可能乌云密布,终年见不到阳光。然而即便如此,人们依然坚信自己的人生天空能够变得晴朗起来,毕竟,只要你愿意,幸福早晚会被等来。
他们原都是被生活遗弃的人,好像没有努力的必要了,但他们互相依靠着,竟一步步走出了生命的低谷,看到了灰暗生活中的那一缕阳光。
火车仍在前进,从过去开往未来。白雾从心中散去,呈现出一片祥和、平静。用一张火车票,换来另外一种人生,享受着命运带来的弥足珍贵的财富。
细雨不断飘下,乌云终于被阳光剪碎,金色的光芒丝绸般铺满大地,欢送着开往远方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