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痛苦不要麻木!那个出走的农村媳妇刘小样,现在怎么样了?
人有向往的时候,眼睛里就会有光泽。
宁可痛苦,我不要麻木,我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就很满足。
有饭吃、有衣穿就很好?我不满足这些。想要充实的生活,我想要知识,想看书,我想看电视,从电视上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因为我不能出去……
一番震撼灵魂的话,就是出自一位普通西北农村妇女之口。
她叫刘小样,渴望被理解,但却抗拒被接近。
敏感、矛盾还有对外界世界的向往,让这位农村妇女与众不同。
无数人,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图片来源:《我叫刘小样》(半边天)01
刘小样前半生,有过四次“出走”。
第一次,是她写信给电视台,内容震撼了《半边天》节目组:
在农村,有钱可以盖房,但不可以买书;可以打牌闲聊,但不可以去西安。
不可以交际,不可以太有个性,不可以太好,也不可以太坏。
有约定俗成的规矩,打破它会感到无助、绝望和孤独,似乎有好多眼睛在盯着。不需要别人阻止,你会自觉自愿地遵守这些规矩。
节目主持人张越和刘小样同吃同住了3天,张越成了刘小样探索新世界的窗口。
刘小样对她的一切很感好奇,还经常模仿张越,去别人家地里干活,把这叫做“上班”。
图片来源:《我叫刘小样》(半边天)第二次出走,是她接受《半边天》的节目邀请,去北京参加十周年的纪念晚会。
刘小样高高兴兴去了,晚会结束后,当她看到工作人员拆景、观众领车马费,她开始悲从中来。
漂亮的布景砸了,好心的邀请还要钱,城里人还有这样的一面,这让刘小样很是失望。
《我们的十年》晚会现场(2005年)从北京回来,她更苦闷了。还买了很多书、衣服和玩偶,可这些并没有让她感到满足。
第二年,刘小样应聘到县城商场当售货员,开始第三次出走。
这次出走是秘密,只有家人知道。
在商场工作了一段时间,刘小样想去贵州打工,丈夫劝她安心待在家里,看劝不动,便由她去。
刘小样去了贵州,觉得工作不对劲,又回到家乡,在县城里当起生活老师。
她喜欢照顾孩子,也被孩子们喜爱,可她内心深处的空虚,依然灼热。
之后她又奔赴昆山,在一家食堂打工。又辗转西安,和女儿同住一屋。还去过图书馆,听过音乐会,见过大山大河,可这些还是不能让她平静。
刘小样怀疑自己病了,她还看过心理医生。
刘小样最后一次出走,是以婆婆生病需要她照顾,才划上了句号。
图片来源:《我叫刘小样》(半边天)刘小样内心的挣扎,丈夫并不理解。妻子折腾这么多年,不图钱不图利,到底为什么?
刘小样的子女也很困惑,他们目睹母亲出走半生,败兴而归,他们说:“妈妈就像个小孩,老是长不大。”
在村里人眼中,刘小样是一个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的女人。
她4次出走,看似一无所获。
她所做的一切,意义是什么?
02
对旁观者来说,刘小样身上有个标签:
想要拥抱另一种生活,又悬而未决。
是加班时瞥见日历上的风景,脚趾头按不住离开的渴望;是煮饭时听见一首浪漫的歌,脑海里点亮了一场白日梦;是应酬时闻到一阵熟悉饭香,双手忍不住想像小时候那样敲筷子......
两点一线、看得到头的平淡生活,好像因此被点亮,烟花一样绚烂几秒,又归于黑暗。
她想要合群,却人言可畏;假如不想合群,因为一片冰心。
图片来源:《我叫刘小样》(半边天)马斯洛认为,人的需求是分级的,满足了最低层次的生理需求,才会追求更高层次的安全需求。
可精神追求,不在此列。
无论手里是否有六便士,我们都可以仰望月亮。
很多人不是不向往,只是比起渴望做自己,人们更害怕被视为“异类”。
我见过很多“刘小样”:
有人辞掉工作,去大理开客栈,3年后客栈倒闭,回老家则是一片闲言碎语。
为缓解痛苦,他们流浪在外、沉迷夜店,生活热闹无比,偶尔朋友圈里写点文字,都是寂寞的味道。
也有人经营客栈,苦学经商。5年后再见面,他拎着豪车钥匙夸夸其谈:再大的理想都比不上一碗饱饭。
喝多了才说出心里话:
“我不满足,我空虚痛苦,可我能怎样?生活本就是一场悲剧,选哪条路都要跪着走。”
“刘小样们”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仿佛一切都没变,只是当初那些震天动地的激烈情绪。
挣扎是生活抛出的问号,我们努力寻找答案,最终得到的还是问号。
问号,就是答案。
出走前,煮饭时只想着煮饭;出走后,煮饭时想着6年前看过的那场烟花,3年前路过的一片荷塘,和1年前爱过的那些人。
祖祖辈辈都是如此革新:命运的车轮,出走之后才有新轨道,并在觉醒中前进。
“宁可痛苦不要麻木”,就是刘小样式的抗争。
这是我见过最壮丽的诗篇,用普通人的方式,与灵魂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