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log 篇五：每天10块钱，巴厘岛极限穷游实录

巴厘岛去了多次了，住酒店、吃大餐、学冲浪、按部就班地跟着攻略景点打卡，每一次皆是如此。

作为一个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水瓶男，我忽然想尝试穷游巴厘岛。

而且要极限穷游，葛朗台附体那种。

But How？

我想到了天桥下的卖艺人，可惜我既不会耍猴也不敢胸口碎大石。

我想到了川藏线上的穷游女孩，可惜自己没有肉体可以出卖。

打电话给巴厘人Putu，他是我在当地的好朋友。

Putu说：要不要到我老家去玩？吃住在我家，出门可以借你我们的摩托，每天给我妈妈20K就行（折合人民币10块钱）。

他知道我是爬格子为生的，还补了一句：带笔记本来，我家有wifi哦！

巴厘岛穷游Start！

上面这幅是巴厘岛的地图。可以看到，机场和主要景点都集中在南部，中部也有一些，越往北密度越小。

到了最北端，除了一个可以看到大海豚的罗威纳海滩，再无其他景点。

那么其他地方是什么呢？无人的雨林还是不宜居的高山峻岭？

我曾经以为是那样，然而并不是。

Putu的老家就在北部一个叫做新加拉惹(Singaraja)的地方，它是巴厘省的第二大城市，却因为不是旅游景点而少为外人所知。

随着巴厘岛的首府迁至登巴萨（Denpasar），这里更是渐趋萧条，一幅冷清小镇的模样。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白天路上也没几个人，但依然还是巴厘岛的第二大城市，生态也非常好。

Putu告诉我，Singaraja在印尼语里是“狮子之王”的意思。

就如中国的小镇留不住年轻人，这里很多年轻人也纷纷到更热闹、就业机会更多的岛屿南部去寻找工作。

Putu也在南部当包车司机，顾客基本都是中国人。这次因为我要到他老家来玩，专程赶过来欢迎我。

我抵达后，Putu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引我去房间，而是祭祀先祖，请求对远方来客的庇佑。

除此之外还需要办理暂住证。按照巴厘岛的规定，如果你住在当地人家里，就必须办理暂住证，一则便于管理流动人口，二则万一你遇到人身安全与财产受到侵犯等问题，便于当地政府机构提供帮助。

“明天我带你去办。”Putu热情地说。

暂住证Get！

在我的想象里，暂住证的办理应该是在警察局里。要么有服务窗口，要么坐在警察蜀黍的桌边上办。

这里不是。Putu把我领到了村长家。

说“村长”其实不大确切，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

在巴厘岛有一个人口单位叫“班加尔”（Banjar），一个班加尔是由十几户甚至上百户家庭组成的。

在一个班加尔里，家庭与家庭之间亲睦和谐，比如谁家有个大型祭祀，忙不过来，同一个班加尔里的其他家庭都会来无偿帮忙。

我说的“村长”就是班加尔的领头人，也许应该叫“班长”更合适？

整个暂住证办理流程随性又草率。

Putu把我介绍给村长，并充当我们之间的翻译。村长问了问我留在这里的意图，看了看我的护照并让他的儿子帮我去复印了一份留底，就签给了我一份新加拉惹的暂住证。整个过程十分钟不到。

末了，Putu让我掏出一张200K（折合人民币100元）给村长。

事后他告诉我，这笔钱是捐赠费，是用于表示对所在班加尔的感谢和支持的。这是必须的，但丰俭随意，你可以给20块人民币，你想捐很多也可以。

“鉴于我和村长不熟，怕他不给你签，所以我让你拿了100，比较保险。”

一张暂住证有效期一个月，过期了如果还居留于此，就要再办一张。“再办的时候，你给个50块就差不多了。”

当地人的家

Putu是家中的老大，家中一共五个兄弟。老家有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其他三个兄弟，两个在本地工作，一个准备考大学。

我来了以后，还在念书的老幺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让给了我，自己和爸爸挤在一个房间里睡。我知道以后还挺过意不去的。

由于天气炎热，男性成员在家里都不大爱穿衣服。我刚开始不太习惯，后来也入乡随俗开始裸奔。

这里的太阳炽热凶猛，大家又不穿衣服、也不会涂防晒，所以一个个都晒得黝黑。

刚开始我还矜持地穿着衣服，没几天就被同化，光着膀子到处乱跑。

给我安排的房间并不大，四个平方米的样子，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一个集合着精子的小衣柜，没了。

家里没有空调，也没有人用电风扇，炎热让我每天比平时睡更久。不过这里温差很大，半夜的时候冷得不行，导致我总是会被冻醒，然后穿上两层才能迷迷糊糊再睡过去。

家里壁虎和苍蝇都比较多，吃饭的时候我一开始还会经常挥手赶苍蝇，后来完全无所谓了——来来来，大家一起吃……

这里电脑也不普及，直接跨入智能手机时代。小孩们完全被吃鸡类游戏和王者荣耀类游戏所吸引。

家长对小孩都是放养的，想干嘛干嘛，因此家里的小胖子常常没事就到爸爸的小餐车上捞一碗吃，越吃越胖（爸爸是卖肉丸的）。他说他的人生理想是做一个吃播网红。

有一天闲来无事我还跟着他的爸爸（家中的老二）走街串巷，卖了一圈肉丸子，这个有时间另外开篇细说吧。

粗茶淡饭也是情

Putu有点不好意思地跟我说：其实你要是住在我登巴萨租的房子，我一分钱都不收你的。但是我妈妈要为你张罗吃的，你就付给她一些辛苦费吧。

新加拉惹的物价水平真的很低，街上一顿饭也就四五块钱人民币，当地民宿也有五十一晚的，条件还凑合。这价格与游客云集的岛之南形成了天壤之别。

在当然，在Putu老家，每天支付10元的辛苦费也真的是很低了，是绝对的友情价。

这里人的每天三餐其实都差不多，不像我们，早饭与其他两餐有明显差别。当地人吃饭都是席地而坐，用手直接抓。

在这里，我最常吃到的食物是米饭 + 肉菜 + 蔬菜，口味略辣，对我来说比在欧美国家天天啃汉堡三明治要舒服得多，接受起来毫无障碍。Putu妈妈还经常为我准备餐后水果。

肉菜有时候是鸡块，有时候是炸猪皮，有时候是沙嗲；蔬菜比较常见的是四季豆、茄子、胡萝卜；水果就更多了，西瓜啊香蕉啊石榴啊人心果啊……水果并没有刻意去种植，都是园里随便长、随便摘的，这是热带的最大福利。知道我不习惯用手抓着吃，每次都会给我特别准备餐具。

实话实说，这边的家常菜并没有什么色香味的讲究，卖相常常不佳，肉菜黑乎乎的一坨，但吃起来的确还可以。

最不习惯的一点

其实我没有用手抓饭吃，不是因为我傲娇，或者是不肯入乡随俗。

我明白，尽力学着像本地人那样去生活，才有可能把握住当地人的生活和思考的脉络，深入了解巴厘文化的复杂和迷人。

我曾经试过徒手抓食物吃，只是每次都吃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就像一个婴儿，我感到特别害臊。反观本地人，他们用本事将碗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和我一比，优雅得不行。

为了不给主人添麻烦，专门为我搞卫生什么的，我还是操起了餐具。

还有个问题，家里不喝热水、没有热水澡可洗。不过反正我也不怎么喝热水、洗澡不要拖到晚上降温了再洗就好，这些都是小事。

住在这里最不习惯的一点是上厕所。

首次如厕完毕后，找不到厕纸。我问Putu：厕纸呢？Putu说：我们不用厕纸，用肥皂。

我看到了肥皂，然而我还是不知道怎么“用肥皂”解决清理问题……

还好兜里有一张纸巾，前几天在机场边的餐馆吃饭后留下的。搜到的时候我都要哭了。

无论如何，我还是没有后悔来这里。这里的野生孩子虽然没有什么玩具，物质也不充裕，但个个都很开心的样子，我深受感染。

后续我会讲讲在这里的生活经历，包括当地人的早市、庆典、斗鸡、海钓等等，有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