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披着喜剧外壳的悬疑片,被低估了?
电影《不速来客》的故事发生在一栋有着圆形天井的筒子楼中。故事发生这一天,整座楼人迹罕至,307房间却热闹非常。小偷老李本想偷点东西就撤,没成想迷迷糊糊卷入一桩案件里。
不明身份的男女、屋主、“外卖员”,悉数亮相,每一个人物在房间的出现,都带来同一个故事的不同版本。没了单线叙事电影里的全知视角,观众需要在人物的交互中获取线索,做出判断,跟随主视角老李一同探究真相。在频繁反转的过程中,故事的原貌也在一点点拼凑,犹如筒子楼本身的结构一般形成闭环。
影片结构很像剧本杀,故事里的每一个角色都有一个可以亮明的“身份”以及一个模糊的“任务”——任务对观众来说是“模糊”的,对角色来说则是明确的。每个人拿到一个剧本,有不同程度的自由发挥空间,而每个人可以通过自己选择的方式达到目的。
范伟饰演的老李甫一出场,蹑手蹑脚,先在门外画了个叉,再撬锁进屋,把入室行窃的小偷身份亮明了。范这一形象便让人联想到十七年前《天下无贼》中在火车上打劫的劫匪,和那句故意以结巴营造出喜剧感的台词:“IC、IP、IQ卡,统统告诉我密码”。这一次,他饰演的小偷,仍有着笨拙的喜剧底色,但多了善良的特点,也多了IQ。他拿到的剧本,是一个救孩子而不得已走上犯罪道路的父亲。
为了剧本最初设定的“任务”,每个角色尽管表面看来有种种反转,但是各自的动机却一以贯之。“不速来客”意味着种种意想不到的介入让每个人的计划都因此受到牵制,本性上的善恶决定了他们在事件中作出的不同选择,也导致了命运在霎那间发生逆转。
当小偷老李在房间内身陷困局时,窦骁饰演的“外卖员”马明亮让人眼前一“亮”,表面上看,他的出现让紧张的现场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跛着脚、一个眼睛肿着、俨然一个进城打工的朴实青年,“饭筒外卖”的喜剧元素也增添了轻松气氛。
但是实际上,故事更复杂的一面即将揭晓,他在高速公路上骑着外卖车,带着冷静邪恶气质的镜头,也提醒观众他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刻意为之的弱者形象总像是憋着什么坏水。他一刻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搞钱。一旦涉及到自己最在意的金钱,他的暴力行为就会露出马脚。直至最后,那股冷静的邪恶劲儿才充分暴露。
每个角色都揭示了自己的隐藏剧本:老李是小偷,但他偷盗的理由是想给儿子凑手术费;阎正是一个因病退休的警察,他所做的一切皆因闺女被拐卖了;小马是假外卖员,实际上是想和情人一起合谋捞点钱。影片开始埋下的悬念,也一步一步抖落开来。
通过罗生门式的剧情,影片的触角延伸到了社会问题当中。嬉笑怒骂中推进的剧情在交易方的两个访客的到来之后,揭开了故事更沉重的层面:当一群孩子出现在画面中,手中拿着乞讨的碗,随着口琴唱起《让世界充满爱》,无论是戏中伪装成“甲方”的老李,还是戏外的观众,都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张老板跟尤大成的生意,竟是拐卖小孩去做乞丐。
当发现一群小孩的性命牵系在自己手中,老李陷入到矛盾之中,也正是在这里,人性的多面被揭开:自己是为了救儿子来偷钱,却意外地在此碰到了专门迫害孩子的团伙。作为父亲,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故事的巧妙之处在于,即使有这一反转,人物一开始的“任务”却没有变,开始时老李说的那句话依然生效:“我想用坏人的钱,救好孩子的命。这不算缺德。”如果一开始这话还有托词的成分,那么故事进行到这里,这句话则暗示了道德的标尺一直卡在老李的心里。为了施行拯救,他选择了铤而走险,影片中人物的最大弧光反衬在了这个“小偷”身上。
相比之下,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交易方——张总和他的员工虾毛,则没有这把标尺,也没有底线。当老李决定用钱把孩子们救下来,让对方开价时,虾毛在张总的命令下掏出账本,开始计算拐卖孩子的成本,就像在聊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的账单数字一样。
乍一看,这个心狠手辣的人贩子面对老李假扮的“甲方”时,变成了唯唯诺诺生怕拿不到钱的乙方,困惑不耐烦也只好忍耐,产生了明显的喜剧效果。实际上这个场景却令人细思极恐:老李虽然是小偷,为了救孩子可以蹚这个浑水。而人贩子虽然外表光鲜亮丽,却没有一丝遮掩和惭愧,对他们来说孩子的生命就是一个“数量”的问题。
全片的主场景是一个破败小楼里的住宅,只有少量医院和外景镜头。时而闪现的高速公路镜头,让外面世界与房间内部形成鲜明对比;从外景到内景,高速公路既暗示了故事的错综复杂,也似乎意味着暗流涌动,“外卖员”正是通过公路,从繁华都市驶向了那个破败之处。镜头时而切换到的房间窗外,是“阳光”的霓虹牌,讽刺着窗内发生的一切。
罪恶的暗流涌动于地下,在这个破败的房子中迸发。307的大门使各色人物的登场有了可供调控的次序。谁来了、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等重重悬念不断抛出,持续刷新已有的人物关系与角色命运。而室内的柜子,乃至能够遮挡视线的沙发、冰柜、床,都在放大这个狭窄空间作为电影场景的延展性。
有人评价喜剧效果稀释了悬疑片的严肃,其实恰恰相反,正是这种喜剧感,让罪恶的主题显得更加荒诞。对拐卖儿童这类沉重问题,如果以一种哗众取宠的方式渲染、煽情,就显得做作了。《不速来客》没有过度渲染的悲伤,而是以一种轻盈的、常态化的方式处理,这种方式反而让“阳光下的罪恶”看上去更加平常,让人不寒而栗。
被拐卖的儿童们去了哪里?电影没有说,并非所有的电影都需要有一个现实主义落脚点。光明的结尾更像是美好的期待,正如片尾曲的歌词却透着哲思:“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每个人都微笑面对一切。幸福围绕在每个人身边,让人无法拒绝。都别来提醒我,这样的世界不存在。只要来告诉我,这一定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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