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牡蛎、野菜鲜鱼汤、高邮咸鸭蛋……那些年我们一起馋过的美味，都藏在语文课本里

今天是个大日子，刚过小暑，我们就迎来了高考！啊，迟到了……嘻嘻，是不是条件反射性地会有一丝丝小紧张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小值真的还会做梦梦见自己在考场，忘带橡皮，大题不会，满考场找厕所……可见高考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影（yin）响（ying）有多大

说起高考，作为文科生的小小值最自信的科目当然是语文了。熟读并全文背诵从来就没难倒过我 ！什么“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烤鸭挂，咳咳……真是想想眼泪就忍不住从嘴角流下来

鳜鱼：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那些年我们读过的语文课本里，都隐藏了哪些令吃货们念念不忘的美味呢？趁着今年的莘莘学子们在紧张备考，小小值来跟大家盘点一下吧。

一个衣服褴褛的年老水手拿小刀一下撬开牡蛎，递给两位先生，再由他们递给两位太太。她们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着牡蛎，头稍向前伸，免得弄脏长袍；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动，就把汁水吸进去，蛎壳扔到海里。毫无疑义，父亲是被这种高贵的吃法打动了。——莫泊桑《我的叔叔于勒》

第一次看到这个吃法时，感觉这个牡蛎真是什么了不得的神仙海产美味。还用吸的，肯定很鲜，很香。而且这么文雅的说法配合这么高贵的吃法，真的给人感觉十足的高大上，直到长大后才发现原来只是我的想象力在作祟 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生蚝，沿海城市海鲜市场随处可见，没事就来一盆的海蛎子啊。

海蛎子肥美时，上锅一整，肉质鲜嫩似豆腐，稍稍蘸一点酱油、醋和姜末调成的汁儿，入口柔嫩得几乎要化掉，确实是鲜掉人的舌头。而且还有滋阴壮阳的功效，称之为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也不为过了。

未库这款品控稳定，值得一试。

一天，他在一个水塘边给我们洗衣裳，忽然看见一条鱼跳出水面。他喜出望外地跑回来，取出一根缝衣针，烧红了，弯成个钓鱼钩。这天夜里，我们就吃到了新鲜的鱼汤。尽管没加佐料，可我们觉得没有比这鱼汤更鲜美的了，端起碗来吃了个精光。以后，老班长尽可能找有水塘的地方宿营，把我们安顿好，就带着鱼钩出去了。第二天，他总能端着热气腾腾的鲜鱼野菜汤给我们吃。——陆定一《金色的鱼钩》

小学时候对这碗鱼汤一直印象深刻。红军长征的背景下，物资缺乏，老班长用缝衣针做成了一只鱼钩给大家钓鱼吃，鱼肉和野菜炖成的汤热气腾腾，鲜美诱人。这碗鱼汤如今想来，没有放盐，也没有太多佐料去腥提味，其实应该是很平平无奇，但不知为何，在当时的孩子眼里确是一顿难以忘记的佳肴。

母上大人不喜欢杀鱼，但每次得到一尾肥硕的鲤鱼或鲤鱼都会做耐心拾掇利索，用不少白胡椒粉遮住鱼腥味，将鱼汤熬得奶白浓稠，端到饭桌上。小小值撅着嘴边吹气边喝，耐不住烫嘴也要尝试，是因为真的很香。当时就觉得，恐怕那野菜鲜鱼汤再美也不过这个味了

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带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汪曾祺《端午的鸭蛋》

汪老这古早美食博主真的是带货能力很强了，单凭这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语言和讲究，都能让人心神向往。这一声“吱”算是在小小值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自此之后，所有的咸鸭蛋于我如浮云，只有那颗冒红油的高邮咸鸭蛋才是最正宗的那一颗。

一筷子咸鸭蛋黄，抹在哪里跟什么吃都是那么百搭。单看如今这满世界的咸蛋黄口味零食就能明白大家是有多爱它。都说蟹膏美味，在小小值心里大概也就跟咸蛋黄不相上下吧。没办法，这一口吃的不只是味道，吃的是回忆。

这款秦邮牌是江苏省商务厅认证的江苏老字号，正宗的高邮咸蛋。

榆钱儿生吃很甜，越嚼越香。丫姑折几枝仍下来，边叫我的小名儿边说：“先喂饱你！”我接住这几大串榆钱儿，盘膝坐在树下吃起来，丫姑在树上也大把大把地揉进嘴里。

我们捋满一大筐，背回家去，一顿饭就有着落了。

九成榆钱儿搅合一成玉米面，上屉锅里蒸，水一开花就算熟，只填一灶柴火就够火候儿。然后，盛进碗里，把切碎的碧绿白嫩的春葱，泡上隔年的老腌汤，拌在榆钱饭里；吃着很顺口，也能哄饱肚皮。——刘绍棠《榆钱饭》

这篇课文让小小值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柳叶和榆钱的吃法，刘绍棠先生几乎是把食谱直接写出来了。在他的文字里，榆钱儿鲜鲜甜甜，嚼起来很香，让我们这一代孩子忍不住放飞想象的小翅膀，去好奇到底榆钱儿是什么味道。

小小值的母上大人是陕西关中人，这蒸榆钱饭看上去有点神似她常做的蒸菠菜疙瘩，鲜嫩的菠菜裹面一蒸，倒上加蒜末的酱油醋和香油调汁，小小值能下一碗饭都不带歇的。

有一次，他正在看书，妈妈端来饼和芝麻酱，叫他蘸着吃。他一边看书，一边吃饼。书桌上有一个大墨盒，他竟把饼蘸到墨盒里，一口一口吃得很香。妈妈走进屋，看到他满嘴都是墨，吃惊地叫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蘸的不是芝麻酱，而是墨水。

妈妈一边责怪他，一边心疼地拉他去漱口。他却笑着说："没关系！吃点墨水好哇，我肚子里的'墨水'还太少呢！"——《陈毅吃墨水》

好吃的究竟是芝麻酱蘸饼还是墨水蘸饼？实诚的小小值那时还真的差点去尝尝，比较一番，幸好被同学拉住 看陈毅大大吃得这么香，我坚信有可能还真是墨水蘸饼。

那时候家门口的烧饼铺卖的烧饼卷一条一条的好似油条形状，烤的厚实，边缘香脆，外焦里软，表面撒了细细一层芝麻粒，空口吃满嘴都是粮食的咸香味，真的什么酱都不蘸都很有吃头。如今十几年过去都没再见到这样形状和口感的单纯不做作的烧饼了，更多是夹各种酱或各种馅花式繁多的妖艳贱货们，吃不出烧饼味儿来。

往前走，来到一个卖柚子的小姑娘跟前，她大约和堂妹一样年纪。红红的脸蛋上印着两个浅浅的酒窝，胸前，别着一枚中学校徽。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出神地盯着打开的书，看样子她早已忘了自己是卖柚子的了。

“多少钱一个？”伯父指着她那筐又大又黄的柚子问。

“一毛”。

“这么便宜”。

“今天是星期天，我帮妈妈卖柚子，她说自己家的，卖便宜点”。

“这是什么柚子？” 伯父又问。

“这叫棉花柚，个儿大，其实里面的肉不多。”姑娘合上书，郑重其事的说。

伯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接着问：

“甜吗？”

小姑娘害羞地摇摇头：“有点苦。”——尹风庭《苦柚》

以前看这篇文章并没有被里面的柚子打动，毕竟是苦的，也没有被小姑娘打动，因为不知道实诚卖家的珍贵性 后来长大了跟各种网店卖家打交道多了，才发现原来这样的卖家真的很难得。对少年人来说，诚实并不是一件很值得稀罕的事，所以不懂得珍惜。

大学时候最爱去超市买刚剥好的新鲜柚子，再配上两斤鸭脖，享受这种时而酸甜时而香辣的快感 当然那个时候小小值的胃还是铁打的。

这款青柚销量很高，清甜爆汁，一口水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

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朱自清《背影》

有谁能不记得朱自清的《背影》？除了里面朱红圆圆的橘子，记住的就是父亲肥胖的背影。人生八苦，离别算其中之一。橘子好不好吃，只有朱自清知道，但与父亲分开，到处东奔西走的苦楚，小小值也是在上了大学离家后才渐渐明了。

虽然现在最火的已经变成了那句你站在此处不要动的调侃，但朱自清先生这篇写亲情的文章也许更触动的是我们这些大人吧。至于那小小的橘子，无意中也成了那篇文章里生动的一部分。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鲁迅《少年闰土》

闰土和猹的故事时至如今都广为流传，也不知道咱们美食部的酒水小小值为啥就能因为这篇课文被种草西瓜，也算是思路清奇了 作为文学大家鲁迅，这部分夜色下瓜田刺猹的描写确实是跃然纸上。那“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在月色里也显得格外有诱惑力。

少年闰土是一个非常深入人心的人物形象。有人说，小时候背课文，总以为自己是写《故乡》的鲁迅，在社会上经历世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闰土。

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鲁迅《孔乙己》

鲁迅先生的带货能力绝对不输汪老，《孔乙己》里的茴香豆，《社戏》里的河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的何首乌、覆盆子……这句要一碟茴香豆早已成了孔乙己的经典台词，更让小时候的我格外在意茴香豆究竟是什么味道。

长大后才知道茴香豆乃是浙江绍兴的传统小吃，采用蚕豆也就是鲁迅笔下的罗汉豆制作，民谣有云“桂皮煮的茴香豆，谦裕、同兴好酱油，曹娥运来芽青豆，东关请来好煮手，嚼嚼韧纠纠，吃咚嘴里糯柔柔“。茴香豆入口咸香，柔筋中透着些许的糯。配上一碗太雕黄酒，大概可以梦回一下鲁迅笔下的绍兴。

端午节过后，杨梅树上挂满了杨梅。杨梅圆圆的，和桂圆一样大小，遍身生着小刺。等杨梅渐渐长熟，刺也渐渐软了，平了。摘一个放进嘴里,舌尖触到杨梅那平滑的刺，使人感到细腻而且柔软。杨梅先是淡红的，随后变成深红，最后几乎变成黑的了。它不是真的变黑，因为太红了，所以像黑的。你轻轻咬开它，就可以看见那新鲜红嫩的果肉，嘴唇上舌头上同时染满了鲜红的汁水。——王鲁彦《我爱故乡的杨梅》

杨梅这篇课文说实话小小值真是毫无印象，不过有同事坚持让小小值放上来，说是被里面的杨梅馋了很多年，而且真正吃到后也赞不绝口。相比较杨桃或者一些人吃不惯的茴香豆，这篇杨梅的描写算是名副其实了。

酸酸甜甜，汁水鲜红。就是杨梅虫让人有一点点小担忧。零食小小值买了给大家分的时候心态很好，连洗都没洗，一边分一边笑呵呵道：“不都是优质蛋白质嘛。”大家就这样心惊胆战地吃了，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值班室的同志送来两杯热腾腾的绿茶，一小碟花生米，放在写字台上。总理让我跟他一起喝茶，吃花生米。花生米并不多，可以数得清颗数，好像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增加了分量。喝了一会儿茶，就听见公鸡喔喔喔地叫明了。——何其芳《一夜的工作》

其实先前那篇写下酒菜的汇总时，小小值已经聊过花生米，不欲再聊。但这篇课文不知为何记忆点太明了了，所以还是放上来。周总理桌前的那一碟分量不多的花生米，配着绿茶，他同作者一道吃着，通宵审批文件。那场景我未曾见过，却似乎历历在目。

花生米并不多，可看上去好像格外好吃。一粒一粒，细嚼慢咽，配着绿茶，倒让人想起那句“人间有味是清欢”。于饮食一道，大概是删繁就简，有时也颇有意趣。

今天上午，高考语文就结束了。不知道那些课本教材会被考生们如何处理，也许是卖了或丢弃，甚至是付之一炬，也或者好好珍藏。但他们此刻大概没有留意到，有些东西，也许不是知识，只是一些触动心弦的只言片语，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会因为年岁渐长而印象渐深，挥之不去，念念不忘。没关系，他们总会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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