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谈书 篇一百五十一：从《大染坊》的鱿鱼和温度计聊《万物皆可测量：1250—1600年的西方》

《大染坊》作为一部经典的电视剧，围绕主人公陈寿亭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展开叙述，叙述了他从一位乞丐被通和染坊周掌柜收为义子，渐渐习得染织手艺后离开义父。经过十年筚路蓝缕的创新创业，摸索出了工业染织的新道路，而最终缔造了青岛第二大印染厂——大华染厂。本剧透过他一生的爱恨情仇、家业起落、人生际遇，揭开清朝末年实业救国时代的神秘面纱，深刻地揭示出“家国一体”的时代命题。

剧中有一个有趣的桥段，那就是鱿鱼测温的小秘密，这个是有真实基础的事情。山东电视台的记者曾采访了济南东元盛染厂的创始人张启垣的孙子张盛昆。老人回忆说，《大染坊》中的主要故事情节便是东元盛染厂的发展经历。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爷爷张启垣在染布时确实用鱿鱼测过水温，《大染坊》中真实还原了这个核心技术。片中陈寿亭通过一条小鱿鱼掌握了染布时的准确水温——81℃，最终打造出了染色好、不掉色的“飞虎牌”，从而占领竞争高地成功畅销全国。

为什么不用温度计？因为水温过高了，让温度计炸了。

大象找了一张老式温度计的图片，这种老式煤油温度计的量程在-35至50摄氏度，对于学习过相关物理和化学知识的应该知道对于选择测量仪器的量程的重要性。如果按照81摄氏度来说，普通的“温度计”是超出量程，肯定要“炸”的。

如果不考虑商业秘密的前提下，陈寿亭更应该选择一个工业温度计来更好把控温度，来获得更更好的染色效果，而不是依靠一条鱿鱼，更不应该用鱿鱼测温反而洋洋自得。

这个也多少暴露出我国传统工艺中对“量”的准确把控缺乏理论化动力，古代我国一直都重视度量衡的规划化，毕竟秦统一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度量衡的统一，结束了混乱，而且在度量衡的统一基础上，精准度要求也是非常的高。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让它发挥更深刻的作用。虽然西方的度量衡到今天依然非常复杂，可是在应用上确实比我们要强，所以今天就来跟大家聊聊《万物皆可测量：1250--1600年的西方》。

从标题可以看出，西方是去测量万物，而不是依靠一条鱿鱼来作为一个不确定的标准。

《万物皆可测量》讨论的是中世纪晚期和文艺复兴时期，在西欧发生的从“定性认知”到“定量认知”的划时代转变。这一转变使得现代科学、技术、商业实践和官僚制度成为可能。

正如七国时代一样，度量衡在西方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这个不稳定既因为各国政权的变化，也因为同一国家的不同时期的随性定义。可这并不妨碍西方人对测量的渴望，《万物皆可测量》的封面就取自老彼得·勃鲁盖尔的《节制Temperance》版画。

画面中的“测量”元素几乎无所不在，老彼得·勃鲁盖尔的话都以细节惊人著称。

在今天依然常见的测量工具，丁字尺，直角尺，六分仪，圆规。

通过这些工具，他们不仅测量日常的一切，甚至测量起地球的大小，地球和月亮之间的距离。

这种测量还深入到“不可见”的领域，比如最初的音乐只能靠耳朵死记，哪怕是音乐大师，忘了就要从头再学。

后来声音与沉默都被量化，而五线谱又改变了一切，它让音乐永存，甚至还启发了物理学家。

拥有十进制，单音节表达数字的中国人估计难以想象西方人在计数上的苦恼，在没有阿拉伯数字之前，记账就是噩梦。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账本，不知道以为这是一个日记。

数字、音符、财富、海岸线、天体，以及时间与空间……自1250年始，当西欧人暂时放弃玄思，着手测量世界上的万物，文明的尺度就此改变。塑造现代世界的是工业革命，而塑造工业革命的是人类的“心态革命”。

除了在技术上的进步，求知欲更显重要，陈寿亭的鱿鱼在这场革命几百多年后依然不思进取，或者这个就是民族的悲哀，今天我们有时候依然缺乏从“定性思维”到“定量思维”的转变。或者可以通过《万物皆可测量》告诉我们更多，这种思维的转变是怎样实现的，从而也能让我们接下来可以实现更科学的生活和发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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