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里希特:你不了解这些照片真实捕捉的世界
格哈德 · 里希特
格哈德·里希特(Derhard Richter)被认为是当代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也被视作一位冷静的、自我反省式的当代艺术家。他1932年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在德国纳粹背景下成长。他的父亲是位思想保守的教师,拥戴纳粹主义,最后在战争中为国捐躯。相反,母亲却是位开放的女性,来自丰富文化背景家庭,是位钢琴师和书商的女儿,她让里希特接触文学、哲学和音乐并支持他的绘画事业。
格哈德·里希特,《Family after Old Master》,1965,布面油画,图片:Courtesy Museum Brandhorst
在里希特的家族成员中却有不少卷入纳粹活动,舅舅是英年早逝的纳粹官员,患有精神病的阿姨却死在纳粹组织的安乐死集中营内。这些经历都很直接的反应在他的画面上,信仰、战斗机、年轻的德国恐怖主义分子、家庭和风景。
格哈德·里希特 ,《喷气式飞机》, 1963 ,布面油画 130x200cm
里希特对摄影图像和景观社会最初思考来源于他在学校里接触到美国纪实摄影,他被震撼到了。“这张照片很惊人,看起来很平静平常,当你靠近会发现里面人们正聚在一起聊天,但实际上这是士兵在被逼迫焚烧死去的人的尸体。”他说,“这太疯狂了。”
格哈德·里希特 ,《集会》,1966,布面油画, 161.2x116x2.8cm
© Gerhard Richter 2019
就像里希特最初接触的美国纪实摄影,他说“你不了解这些照片真实捕捉的世界。”照片用边框创造了一个世界,但我们无法了解边框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格哈德 · 里希特 , 《女儿和孩子》,2005 ,Offset打印 ,157.48 x 134.62 x 3.81cm
有人说,里希特是个画照片的画家。这好像不太好听,但他的绘画作品确确实实直接以照片为素材。创作早期作品时,他以放大版黑白照片为主题,仅用一系列灰色调描绘出报纸上、家庭摄影中的内容。有别于传统形象绘画,里希特刻意将所绘物体模糊化,以区分绘画与摄影。他相信,虽然这两种媒介均可能够忠实地反映或表达现实,但实际上仅能呈现出某物品部分或不完整的形象,远不如所想客观。
格哈德·里希特“照片绘画” ,《读报女孩》,1994
照片画系列,始于60年代,在此后的艺术生涯中数次回归,几乎是里希特一切成熟作品的基础——让人联想到里希特的模糊,灰色,对现成图像的戏剧性挪用的特点均始于此。与同时期欧洲的照相现实主义不同,里希特的照片画并非单纯的使用绘画再现摄影。
格哈德·里希特与他的照片画
他在具象再现的基础上进行行为抽象——在颜料未干的画作上涂抹,刮擦,表现在视觉效果上就是模糊。其实,涂抹这个行为最初是由于里希特不满意,所以其本身就蕴含着回避和拒绝的意味,这点在后期更加成熟的照片画作品中表达的更加明显。模糊大量运用于悲剧性题材的作品,以此来展现对历史和情感的回避。
《桌子》,1962
稍显不同的是后期里希特选择用刷子或自制的巨大刮板来产生类似于虚焦的模糊效果,如果说《桌子》中报纸涂抹留下的痕迹还表现出个人不满的情绪,那么之后的作品则倾向消灭个人情绪,投入绝对的理性。
格哈德·里希特是一个变色蜥蜴无疑,这也得益于他在浪漫主义、照相写实主义、抽象表现主义、抽象主义,极简主义、构成主义和波普艺术之间跳来跳去,决不坚守自己的符号领地。当概念艺术和极简抽象艺术宣判绘画死刑时,他就转向抽象画。上世纪80年代初“新疯狂派”盛行时,他画了静静燃烧的蜡烛。上世纪90年代,他展示给善良观众的是色彩鲜艳的风景画和他妻子圣母般怀抱婴儿莫里茨的肖像画。
Installation view. Artwork © Gerhard Richter 2020 (07122020). Photo: Jeff McLane
格哈德·里希特不断地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抽象绘画、基于照片的写实作品、具有极少主义倾向的绘画与雕塑风格等,他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不时地将惊奇带给这个既丰富又单调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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