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当代的塔莎奶奶，蔡皋的花草手记与理想生活

冬天，万物的生长变慢，一朵天竺葵的花苞以0.1倍速打开。为了与植物协调，读书是放慢生活节奏很好的方式。

最近我读到蔡皋的《一蔸雨水 一蔸禾》，觉得我的世界又点亮了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人称宝藏奶奶，了解她越多，越是觉得她很像塔莎奶奶，都是儿童绘本的作者，都是如此热爱自然花草。

01 寻找桃花源

1946年，蔡皋出生在长沙的老街上，今年75岁。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她绘制编辑了很多儿童绘本，斩获众多国际大奖，是绘本界的先驱。

这都是别人说的，我还不曾看过她的完整绘本。但在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里，窥见她画《桃花源的故事》的幕后。

△选自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第三集

“桃花很难画的，画得很写真，气氛就出不来。所以我主要画色调、画气氛，远远望过去，迷迷蒙蒙一片，能感觉到空气很湿，很润。”

陶渊明的桃花源不知寄托了多少人对理想生活的想象。我们每个人都像是那位船夫，沿着人生的河流寻找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的美好。

蔡皋觉得理想生活并不遥远，它应该触手可及，与现实交织。

“我不想画得虚无缥缈，它是可以实现的，生活在里面的老人和小孩，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还特意在桃花源的村里画了一口井，村民在这取水，这里也是她的精神之源。

她在生活的四处寻找能涌出好东西的泉眼，外婆的童谣、文学的书、以及那座屋顶花园，都是她的泉眼。

02 种棵白菜当花看

蔡皋的屋顶花园是公共的，里面种了上百种植物，每一棵都是随缘来，逮到什么就种什么。

在早上六点钟之前，蔡皋要爬起来。干嘛？上楼接太阳，太晚了就够不到它了。

“接了太阳，一天的事就有了光。浇水、扫地之后，摘片荷叶，将新摘下来的蔬果包起来，下楼做早餐。”

△蔡皋在楼顶浇水/图片来源网

她喜欢栽种，花卉或是瓜果蔬菜。屋顶花园经过十多年的经营，已经郁郁葱葱，从城市上空看，就像一座漂浮在灰黄沙漠里的绿洲。

△图上最生机茂密的就是蔡皋住的屋顶

花开的日子里，蔡皋会上来写生。

“一个人在楼上坐的时候，安安静静。很多东西都会来，文字会来，阳光来，蜜蜂来，香的味道也飘过来，很养我的，舍不得下楼。”

30多年来，蔡皋记录了很多本关于植物、生活的手记，里面放着许多从日常中摘取的星星，随便打开一页都耀眼得很。

△大葱横切成这个样子，像一部小书。

△池子的黑豆豉

在她眼里，植物的生长充满可爱的细节与趣味。

“紫藤是这样为其生命的延续做出努力的，它的新藤游丝一样，一根一根四处伸展，当那些游丝一根根竭尽了可能，而没有找到新空间的时候，它们会做出保护性的牺牲，主动死尖……”

当植物不开花时，蔡皋也会替它们找到说辞。

紫藤是谦虚的不成样子；栀子花是少了兴致；朱顶红是不肯浪漫啊，保持学者的深度沉默。

△屋顶花园速写

三年来，蔡皋每年都会毕恭毕敬播种芫荽（香菜），第一年误了农时，第二年按时种依旧长不旺。后来她在《灵物志》中看到“下芫荽种须说秽语”。

于是第三年，她骂骂咧咧种下去。果然长得茂密多了。

大概每一个爱园艺的人都晓得，种植是好玩的，和直接看花不同，花是一系列有趣的生长之后的结果，而这个过程本身是不是就足够有趣了呢？

03 花园的居民

楼顶花园很热闹，除了花，飞鸟虫鱼都会来这里。

青蛙在这里谈恋爱，小昆虫谈恋爱，尽管不喜欢，但苍蝇也会在这里谈恋爱。

△水池里的小生物

鸟儿们来这里做巢，黄蜂也不会缺席。但邻居怕它们蛰到别人，就让蔡皋赶走，她温柔地恳请它们说：“请你挪个地方好不好？”

很多朋友也常来花园，最多的还是孩子，小孙子会来和她一起接太阳。

蔡皋很喜欢小孩，她有一位很谈得来的忘年交，叫汤木里，5岁。借着与孩子相处，她有机会重返童年。

△选自《一蔸雨水 一蔸禾》

一次她带着小孙子烧落叶，给花做肥料。

蔡皋对着树叶鞠躬，说：“谢谢你们，一年的辛苦。”

小孙子看到火苗燃起，说了句：“欢迎光临。”

蔡皋觉得这句话比自己的妙极了，日常她在向孩子输送养分的同时，他们也在滋养着自己。

△蔡皋的工作室

蔡皋的绘本是她撑起一艘船，不仅连接成人和孩子，也是载我们这些大人回到那童真的世界。

我们都从小孩长大，但愿我们一直保有一份童趣、天真、和纯粹。

△绘本《晒龙袍的六月六》

△小孩与花，《一蔸雨水 一蔸禾》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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