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低期待，《小丑》还远没到封神的时候

作者 | Matthew Dessem，来源《Slate》

译者 | 小明

威尼斯电影节正在丽都岛火热进行中，虽然观众还有一整周可以看电影、吃意面，而且在所有影片展映之前谈论金狮奖的归属还为时尚早，但今年最火爆的作品已经显而易见了：

《小丑》，托德·菲利普斯执导，并与斯科特·西尔弗一同撰写了剧本。早在四月曝光预告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将其和《出租车司机》《喜剧之王》《梦之安魂曲》等片进行比较。

成片于上周六进行了首映，第一波反响十分热烈，尤其是杰昆·菲尼克斯的表演。一些影评人认为影帝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也有一些人认为他将继续陪跑之路，但没有人是中立的。大家唯一达成的共识似乎是，等到10月4日影片公映之时，观众将会和影评人一样产生分歧。

以下节选了部分第一批看过片的欧美影评人的观点：

David Ehrlich @IndieWire

托德·菲利普斯的《小丑》无疑是继《蝙蝠侠：黑暗骑士》之后最大胆的一部“超级英雄”电影；这是一部真正的原创作品，将和21世纪其他蜚声全球的超级大片被人们记住……

《小丑》是漫威的支持者们一直以来指摘的那种角色为人型大小的、成人向的漫改电影——缺乏动作戏、没有高科技装备和显著的视觉特效，整部影片粗粝且严肃，DC宇宙的影迷可能会当场去世且认为自己观看了斯奈德剪辑的版本——

这是可能是整个电影宇宙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状况，因为它指向了一个残酷的未来世界，囚犯接管了收容所，甚至这种中等预算的、令人反感的单人电影都能成为票房热门（以及奥斯卡的种子选手），只要它们和一些广受欢迎的IP有着细微的关联。

Alex Billington @FirstShowing.net

毫无疑问，《小丑》将颠覆“漫改电影”这一类型。这是我们所见过的最令人印象深刻、最残酷的反派起源故事。没有哪部漫改电影抵达过这样的黑暗和残忍，即使是那些隆重介绍了反派角色的电影（如《毒液》）……

我们在漫改电影中见过很多反派，但像《小丑》这样走得这么远、这么深、这么黑暗，不遗余力地达到R分级的电影，是史无前例的。这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但话说回来，有哪部电影是完美的呢？

Owen Glieberman @Variety

很多人都在问，并且理由很充分：我们还需要一部小丑电影吗？我们迫切需要的是，那些在现实世界中展现出某种真实的严肃性的漫改电影，这比《小丑》能否在全球获得15亿美元票房更引人注目。《小丑》巧妙地讲述了小丑的起源，仿佛这是前所未有的。

Dan Casey @Nerdist

《小丑》证明了托德·菲利普斯不仅仅是那个“拍了《宿醉》的导演“，他拍了一部自《金刚狼3：殊死一战》以来最出人意料且俘获人心的漫改电影之一。但简单地称《小丑》为“漫改电影”是不恰当的；它可以被看作是关于许多被我们所身处的残酷世界边缘化的、心怀不满的人的故事。

Terri White @Empire

菲利普斯曾说，虽然部分元素取材于1988年的漫画《致命玩笑》(其中闪回了小丑的过去，一个不成功的脱口秀演员)，但《小丑》并没有完全遵循原作。对于一个有着如此狂热粉丝基础的电影宇宙来说，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但也正是这部电影最大的优点。其角色不仅完全独立于DC电影宇宙，而且与其他的漫改电影也完全不同（包括《蝙蝠侠：黑暗骑士》）。这部影片和其角色完完全全挣脱了束缚，自由地成为它想成为的任何事物和任何人。

Jordan Farley @Games Radar

《小丑》比迄今为止任何一部漫改电影都更深刻、更黑暗、更令人不安，它不仅是一部魅力十足的单人电影，还是一部超级英雄——或者应该是超级反派?——电影，与众不同。

在结构、基调和道德等层面上，《小丑》都与当代漫改电影截然不同，它与《出租车司机》和《喜剧之王》的共同点，要多于它与《复仇者联盟》或《蝙蝠侠：黑暗骑士》的共同点。从多个层面来看，这是有史以来最具挑战性、颠覆性和虚无主义的漫改电影。

David Sexton @Go London

杰昆·菲尼克斯的表演震撼人心，也许是他演艺生涯中最有力的一次。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减掉了52磅，使得肌肉发达的身体痛苦地消瘦了下去，而他本来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奥斯卡的提名已经在路上了。

……他与众不同，总是在跳舞、摆姿势，经常赤裸上身，他的身体出奇地凹凸不平，难以勾勒出轮廓，瘦得骨头和肌肉都凸了起来。他的脸看上去既轮廓分明，又令人不安地像塑料一般，有时非常专注，有时极度扭曲，露出疯狂的笑容。

这完全是一种身体上的再现，是银幕上有史以来最令人震惊的精神病画像之一，故意以德尼罗的范式打造了一位年轻的罗伯特·德尼罗（译者注：德尼罗在本片中饰演一位将“小丑“推向疯狂的关键人物，而他还曾在《喜剧之王》中饰演一位失败的喜剧演员）。我现在无法想象有其他人能扮演这个角色。

Glenn Kenny @RogerEbert.com

如果你渴望看到杰昆·菲尼克斯以事不关己的状态展现极端的表演，那么这部电影正是他的巅峰之作。阿瑟·弗莱克，这位愈来愈心烦意乱的、企图成为喜剧演员的街头小丑，在看似是1980年代哥谭市的地方走进走出（虽然某些时代细节看起来属于一个虚构的城市），菲尼克斯踉踉跄跄、舞动、疯狂地笑，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进嘴里，犯下了一些极其丑陋又令人厌恶的罪行，并且乐此不疲。

Jessica Kiang @The Playlist

如果有人认为这种毫不动摇的不健康情绪被设定得太过稳固，那只是为菲尼克斯令人异常不安的表演提供了一个基准线，这种基准线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发生改变、颠簸和起伏。菲尼克斯不可避免地会被拿来与希斯·莱杰对比，但这两人对小丑的诠释其实截然不同，莱杰饰演的小丑拥有一颗狡猾的钢铁之心，这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精神状态。但菲尼克斯饰演的阿瑟并没有什么伟大之处，甚至连一点点自大都没有。他很可悲、惹人厌、个子又小，当他变强大时，也不过是偶然。

Richard Lawson @Vanity Fair

杰昆·菲尼克斯位于这片废墟的中心，他弓着背，憔悴不堪，笑啊，笑啊，笑啊（还有跳舞）。……我一直都不是很能接受菲尼克斯那种不自然的、肌肉紧绷的演技，但在这部影片里，他奉献了一次令人信服的表演。不知何故，他没有迁就于阿瑟的状况，即使影片的其他部分有时会这样。他有一种穿透情感的温柔和直达灵魂的悲伤，赋予了小丑暗淡的、悲剧性的光辉。

Stephanie Zacharek @Time

菲尼克斯在《小丑》中表演得如此卖力，你能感觉到他的血管里涌动的不顾一切，甚至让你想在“请资助我”平台（GoFundMe）上为他发起筹款，这样他就不用再为工作投入那么多的汗水了。但他带有侵略性的糟糕表演并不完全是他的错。(他过去常常是、现在仍是一位出色的演员。但在这部电影里不是。)

Xan Brooks @The Observer

……影片真正的灵感来自马丁·斯科塞斯的两部杰作《出租车司机》和《喜剧之王》，它们都凸显了美国名利场庸俗的阴暗面。《小丑》中的弗莱克漫步在高谭市霓虹光闪烁的街道上，是一次对特拉维斯·比克的直接致敬，而他对明星身份的抨击则呼应了倒霉的鲁伯特·普普金。

David Sexton @Go London

《小丑》虽然是一部充满疯狂笑声的电影，但一点也不搞笑——它更像是一个恐怖片。与斯科特·西尔弗合写剧本之余，托德·菲利普斯从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车司机》和《喜剧之王》中获取了灵感，这两部电影都关乎人物的精神错乱。《小丑》对这些经典作品的致敬、或者说融合，达到了令人惊讶的程度。

Glenn Kenny @RogerEbert.com

邪恶不再像《出租车司机》那样，与导演想要表达或消除的疏离感有太大关系。也不像《喜剧之王》那样，关乎探索令人不舒服的想法。作为《小丑》的导演兼编剧，托德·菲利普斯对这两部电影的参考似乎引以为常，乃至令人怀疑马丁·斯科塞斯担任了这部影片的执行制片人，才没有发起剽窃诉讼。收入不平等、名人崇拜和文明缺乏，这三个主题在这部电影里得到解决了吗？我不了解他，但我敢打赌他根本不在乎。

David Jenkins @Little White Lies

《小丑》渴望观众把它与马丁·斯科塞斯1982年的杰作《喜剧之王》和1976年的《出租车司机》（可能程度稍轻微一些）联系起来。而它与这些电影的谄媚关系，最终可能成为它失败的原因，因为它不过是在刮蹭一些杰出的现代电影的裤脚边。

Justin Chang @Los Angeles Times

罗伯特·德尼罗饰演的莫瑞·富兰克林是一位颇受欢迎的深夜电视节目主持人，阿瑟迷上了他，也迷上了他的黑色气质。这一巧妙的选角，明显是在向《喜剧之王》致敬，从某个方面来说，这部电影里极其粗粝的现实主义的哥谭似乎也得感谢马丁·斯科塞斯的纽约。（斯科塞斯很快就会在《爱尔兰人》中与德尼罗再度回到熟悉的黑帮世界，他一度考虑签约担任《小丑》的执行制片人。）

David Rooney @The Hollywood Reporter

《小丑》围绕着一个可靠的螺旋展开，从孤独的局外人到疯狂的杀手，它既是一部基于城市疏离感来研究人物心理、模仿《出租车司机》的新黑色电影，也是一幅超级反派崛起的画像……

这部电影显然是在向马丁·斯科塞斯的另一部电影《喜剧之王》致敬。罗伯特·德尼罗饰演《与莫瑞·富兰克林同行》节目的主持人，出现在这档深夜电视节目，是菲尼克斯所饰演的怀有抱负的脱口秀演员阿瑟·弗莱克的梦想。

Geoffrey Macnab @Independent

第一次出场时，阿瑟·弗莱克就像是《出租车司机》中的落寞者特拉维斯·比克和《喜剧之王》中的喜剧演员鲁伯特·普普金的混合体。罗伯特·德尼罗在本片中饰演的电视节目主持人，与杰里·刘易斯在《喜剧之王》中饰演的角色十分相似，这强调了一个事实，《小丑》的灵感来自于斯科塞斯和DC漫画宇宙。

《小丑》将会创造新的天堂和一个新世界：而前者会被遗忘，也不会浮现在脑海中。

Alex Billington @FirstShowing.net

此前有过小丑，之后也会有，但不会再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们将生活在一个全新的世界。这甚至不是夸张，只是事实。我不知道全世界是否做好了准备迎接这部电影。也许是吧？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影片即将上映。不管我们是否准备好了，它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它疯狂、粗糙、大胆、颠覆、挑衅，邪恶、疯狂、扭曲、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