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黄河偏爱宁夏?
▲ 贺兰山云海。摄/沙峰
宁夏,到底有多神奇?
翻开中国地图,我们可以看到宁夏回族自治区像一个小小的“十”字形,镶嵌在西北广袤的土地上。
和很多省份比,它的面积不算大,但山河却格外壮丽。为什么如此“迷你”的省份,会有这样壮阔的景色?
贺兰山,有多重要?
说到宁夏,最有名的山脉便是贺兰山了。无论是地理课本上的季风区与非季风区分界线,还是岳飞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都是我们非常熟悉的。
贺兰山的得名缘由,可能与匈奴族“贺赖部”曾在这里生息相关。
▲ 贺兰山金顶。摄/祁瀛涛
自古至今,这座山都庇佑着她怀中的人们。贺兰山山体高耸,林木茂盛,适合放牧狩猎,是古代先民的主要活动场所之一。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贺兰山岩画了。它们距今已有3000~10000年历史,被誉为“石头上的史诗”、“史前人类艺术长廊”。
▲ 贺兰山岩画。摄/范毅强
贺兰山岩画主要分布在贺兰山南北长200多千米的贺兰山腹地,在20多个沟口都有分布,岩画数量近2万幅,有一种毫无修饰的野性之美。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贺兰口岩画。
“岁月失语,惟石能言。”置身贺兰山岩画景区,这八个字对人灵魂的触碰是很清晰的。这些刻在石头上的痕迹,就像从古老部族走来的人对你低语,那些发生在千万年前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生动且真实。
▲ 贺兰山岩羊。摄/王勇
贺兰山是中国河流外流区与内流区的分水岭,也是季风气候和非季风气候的分界线,还是中国200毫米等降水量线。可以说,她是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文明界限。
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冲突,也常常发生在这里。岳飞写《满江红》的时候,贺兰山正被金兵占领。所以,他才想要“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贺兰山也由此成为家国情怀的象征。
▲ 贺兰山大水沟。图/Wikipedia
走近贺兰山,感受更多的可能就是冷酷。黑褐色的山石很突兀,好像无法亲近。即使是在盛夏,远远望去,松林也似乎是黑褐色的。
或许你会觉得,这座山伟岸,却又无法靠近,但是张开双臂护佑宁夏平原的贺兰山,一定有着细腻的内心。要了解它,你需要离它很近很近。
▲ 贺兰山松林深处。摄/吕东涛
当你踏上松林深处足足有10厘米厚的苔藓时,或许,你能听到贺兰山的呼吸,能感受到一座冷酷石山的温柔。
黄河为什么偏爱宁夏?
自古人道“天下黄河富宁夏”,汹涌的黄河在历史上曾多次泛滥改道,淹没沿岸良田,冲毁房屋,却如何能在宁夏的土地上成就沃野千里?
这要归功于宁夏引黄古灌区内的众多水利设施,位于青铜峡市境内的唐正闸正是其中之一。
▲ 唐正闸。摄/李鹏
唐正闸修建于元代,工程由著名天文水利学家郭守敬主持完成。其后的数百年间,明清政府多次对闸坝的改造加固。
新中国成立后,更是用现代化的技术手段数次改建翻修唐正闸。古人“草土围堰”的智慧,早已转化为经过精密的测量和计算设计而成的科学工程。
▲ 青铜峡叶盛黄河灌溉区域。摄/曹文德
如果赶上蓄水期,可以看到,喧腾的黄河水浩浩荡荡,奔流万里而来,在唐正闸暂归平静。没有风的时候,闸口河面水波不兴。等到春灌时节,唐正闸开闸放水,黄河水被疏导分流,向下游倾泻,为春苗提供不竭的滋养。
黄河从宁夏中、北部穿过,除了水利设施,这里也建立了许许多多的渡口。根据不同地区的县志记载,光是明清时期有据可查的渡口就有16处之多。而在这16处渡口中,黄沙古渡无疑是翘楚。
▲ 黄沙古渡。摄/苏成远
黄沙古渡的要冲地位可以追溯到西夏年间,党项人在西北大地建立了西夏政权,而黄沙古渡正是当时西夏国的交通要冲,连接水陆要道。朝代更迭,但渡口的重要性却丝毫无损。现今仍存的宁河台,就是明代统治者为保卫黄沙古渡而修建的戍台。
站在黄沙古渡远望,渡口西边,黄河自一线天中来,波涛翻涌,丰沛的河水灌溉了沿河两岸的土地,沃野一望无际,微风吹拂下绿色波浪和黄色波浪交织,壮美又充满生机。渡口东边,黄河滔滔而去,大漠黄沙随河水延伸至天边,风卷起沙尘,扑面而来的是西北的苍凉和粗犷。
▲ 黄沙古渡。摄/张治军
蜿蜒流淌的黄河不仅为宁夏地区的人们提供了交通运输的便利,灌溉了西北干裂的土地,也大大丰富了沿河两岸的生态环境,使荒漠戈壁绽放点点绿色。
山水带来了什么?
在宁夏,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民歌:“宁夏川,两头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金川银川米粮川……”
短短几句歌词,就清晰地勾勒出银川所处地域的独特风貌。银川是宁夏首府城市,也是银川平原最核心地带。
▲ 银川凤凰碑。摄/张凯翔
歌曲里的“宁夏川”,并不是通常意义上宁夏这个省级区域的概念,而是特指位于宁夏引黄灌区的银川平原。这从歌词中的形容,可以清楚地辨认出来。
查看宁夏卫星地图,在它的北部,有一片南北走向的狭长深绿色区域,状如纺锤。这可以对应歌词里的“两头尖”。这枚深绿色的纺锤,其实是一片荒漠与干旱区中的珍贵绿洲,东侧是蜿蜒流过的黄河,西侧是绵延伸展的贺兰山。
▲ 贺兰山松林深处。摄/吕东涛
黄河水滋润着这里的土地,贺兰山阻隔着东侵的大漠。得一山一河之护佑,这枚珍贵的纺锤才得以织就名副其实的“米粮川”。而被这一山一河成就的还远不止此。这片土地上几乎所有的景致风貌、历史文化,均因此孕育而出。
以贺兰山为例,这条长200余千米的山脉,本身就是一座荒漠中的绿岛。挺拔险峻、山高谷深的贺兰山,是宁夏北部多雨中心。山中还有以出产贺兰石著称的笔架山,刻写着古人印痕的贺兰山岩画,乃至近年来声名鹊起的贺兰山东麓葡萄酒产区。这些自然与人文景观,都和贺兰山渊源颇深。
▲ 宁夏志辉源石酒庄。摄/孙伟
至于黄河,于这片土地的重要性更无需多说。2017年10月,宁夏引黄古灌区被列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延续两千多年的引黄灌溉史,不仅塑造了银川的“米粮川”,也造就了这里的历史与文明。
在银川,有一片名叫典农河的城市水系,它的名称牵联着一段久远的开发史。伴随银川平原引黄灌溉系统的初步建成,公元前112年左右的西汉时期,在黄河西侧出现了北典农城,这也是银川城市最早的起源。其后,才有了不同时期、不同特质的银川历史。
▲ 三关口长城。摄/孙国才
这样,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文古迹,都能被清晰的串联起来:兵沟大峡谷及附近的汉墓群,有着悠久文化渊源和深厚人文积淀的名城灵武,位于贺兰山东麓神秘沧桑的西夏陵,银川市区内的承天寺塔、玉皇阁、南门城楼、鼓楼、海宝塔,以及分布于各地古老珍贵的明长城。
由这条典农河串联着的,还有分布在银川的众多湖泊美景。历史的年轮中,黄河河道的变迁,多年来的人工渠流灌溉,在这片土地上形成了“七十二连湖”的盛景。
▲ 银川夜景。摄/丁翔宇
在人类的开发建设中,这些湖泊一度盛况不再,但随着生态意识的复苏,如今这里的人们正在重塑着当年的盛景——阅海湖、宝湖、北塔湖、鸣翠湖……一个个集生态与人文于一身的湿地美景,让这座绿洲中的“湖城”实至名归。
宁夏,富饶、荒凉、厚重、坚韧,自然与人文的碰撞使这片土地熠熠生辉,闪耀在广阔的西北大地。
冀州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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