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奥斯卡影后脱太多了
石头姐凭借《可怜的东西》二封奥斯卡影后。
从去年开始,《可怜的东西》就是我的年度期待。
图片这部电影看上去极度符合我的观影口味。
奇幻恐怖,复古赛博风。
弗兰肯斯坦的故事内核。
奥斯卡影后突破尺度的演出。
最大的期待,是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
他的美学风格和文本议题,简直就是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无论是《圣鹿之死》,还是《龙虾》,都有一种非常残酷又意味深长的凛冽感。
而要说他最棒的作品,毫无疑问是《狗牙》。
图片把扭曲的家庭关系以那种变态的影像风格呈现出来,令人坐立难安。
但我抱着如此高的期待看完他的冲奥之作《可怜的东西》,却非常不喜欢。
这个文本要是换个其他导演,或许还能为其创作勇气称赞。
但对于曾经以那样的刀法剖析过家庭关系、权力关系、父权制度的兰斯莫斯来说,这部电影里所有的讽刺、挖苦都显得过于肤浅、过于昭然若揭。
这么说吧,兰斯莫斯所有的好作品都是令人不适的,《可怜的东西》也令人不适,但这次呈现的“不适”,过于“性”化了。
图片石头姐真的没必要脱那么多。
把所有的觉醒、讽刺和对比,都用性来化解、来阐述,全片大量的性戏,其实矮化了主题。
——除了性,女人就不能以其他方式突破桎梏,自我觉醒吗?
或许跟导演这次没有担任编剧有关,《龙虾》、《圣鹿之死》、《狗牙》都是他自编自导。
《可怜的东西》以一个弗兰肯斯坦的女性“换脑”故事,去解构、反抗压迫的父亲,双标的丈夫,以及可笑的爱情。
艾玛斯通在片中饰演让一个跳湖自杀的孕妇,她被科学怪人救起,把她肚子里未死亡的婴儿脑袋,替换到她已死亡的脑袋中。
于是,她得到了科学意义上的灵魂重生——身体是成年女性,但脑袋是婴儿。
威廉达福扮演的科学怪人,指代的就是爹,也就是父权。
他丑陋、傲慢、自大,是自己王国里的暴君。
图片他是电影里最成功的角色,是一种更加立体的、更具层次感的讽刺和揭露。
他要“女儿”称他为上帝。
他在家中做各种可怕的实验,跟所有的爹一样,把工作当成全部,不需要真正的情感交流,只需要服从。
他把女儿“宠物化”,睡前给她讲一讲故事,就是他能呈现的最大父爱。
非常有意思的一点是,他选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徒弟。
说是徒弟,其实就是女婿,或者说是儿子。
和对女儿一样,他对徒弟也需要绝对的控制权、权威性和服从性。
图片这个角色成功在于,他不是一个典型意义上的“兽父”,相反,在他自己的叙事体系里,他是个好父亲,为女儿阻挡了一切外界的伤害,为她找了一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而且,也悄然呈现了他自己作为一个父权受害者而不自知的形象——他的父亲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养育他的。
甚至他都没有阻止女儿的离开,因为在父权体制里,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大不了再找一个“女儿”挥洒父爱罢了。
第一幕非常成功,把灵魂单纯的女性和污秽、邪恶的父亲形成全方位的对比。
但第二幕,马克·鲁弗洛扮演的情人出场,就变成“爽文”模式。
图片讽刺男人的狭隘和双标,用的是让贝拉随机拉男人上床的方式。
“既然这件事那么快乐,为什么我不能跟其他人做呢?你又为什么要生气呢?”
这个想法不像是贝拉的,像是猥琐男YY出来的。
最不能忍的情节,是让贝拉以自愿当技女的方式,去主导她的身体自由权,甚至还深情地P客说:“别急着做,先聊聊天嘛”。
这不就属于性转版的“穿起裤子劝人从良吗”?
更像是猥琐男YY出来的情节了。
可能是我狭隘了,但第二幕整体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全力支持女性解放,只是为了方便睡她”。
就算是非要写性,在贝拉的叙事里,也完全可以写一点同性。
而贝拉在整个冒险过程中,唯一遇到的正常女性,就是一个失去性魅力的老太太?
她俩的这段关系,完全可以做一点脱离性的、无关男人的叙事。
图片而最低级的桥段,就是一个P客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和贝拉做,以示“性教育”。
都知道这是为了展现男人把女人彻底“工具化”,但这种挑拨观众情绪的手段太低级。
就相当于,霸道总裁短剧里,千亿身价的总裁猛扇清洁工巴掌——仅仅是为了迅速激起观众和清洁工的共情而已。
第三幕更加无语。
已然觉醒的贝拉,不仅回去侍奉衰老的父亲,甚至还打算回到她虚假的婚姻里?
甚至,还问她那个完全不爱的丈夫:我出卖过身体,你能接受我吗?
图片挣脱恶龙就是为了成为更大的恶龙?
这比“穿起裤子劝人从良”更让人不适。
结尾更是背叛了主题。
贝拉居然继承了那一套腐朽的父权?那套在第一幕里被讽刺到体无完肤的父权?
不是应该一把火把整个家和邪恶实验室烧掉吗?
《可怜的东西》看完,我感觉就是,一个男性创作者努力讨好女性观众,暴露出了种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意淫。
电影虽然斩获了最佳女主,但在其他几个重要奖项上颗粒无收。
再次强烈推荐兰斯莫斯《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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