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在路上 篇一百六十七：自驾中国，西游记 第三十二回：红日白鸥出居延逐客船，胡杨黑城逞英雄造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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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6日，神舟十三号载人飞船返回舱在东风着陆场成功着陆，历时六个月，神舟十三号载人飞行任务取得圆满成功，举国欢欣。

（额济纳街道上的神舟飞船返回舱模型）

2021年10月16日，搭载神舟十三号载人飞船的长征二号运载火箭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升空。十天前从酒泉前往额济纳的旅途中，在距发射场几公里的护栏外遥望到绿色的发射架，虽然它高过百米，在无垠戈壁上仍像一粒芝麻一样不起眼，但运载火箭点火升空的那个夜晚，明亮的探照灯照耀着发射架，全球的目光关注着发射架，这粒微不足道的“芝麻”成为地球上最耀眼的存在。

（正常视角下护栏外的发射架，只是地平线上一个小小的凸起）

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又叫东风航天城，并不在酒泉境内，而是位于酒泉市区西北约250公里处的戈壁上，这里属于内蒙古阿拉善盟的额济纳旗。

既然不在酒泉，为什么还要叫“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呢？
历史上，东风航天城所在的额济纳旗有很长一段时间隶属酒泉，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系列复杂的行政区划变迁后，额济纳才划归内蒙古。发射中心于上世纪80年代建成开放时，需要一个有国际知名度的名称，而离发射中心最近的地级市就是酒泉了。再者，酒泉负责了航天城生活区、军用设施、铁路和公路等基建建设，发射中心的后方物资供应全部由酒泉承担。理所当然的，航天城就被命名为“酒泉卫星发射基地”了。

酒泉到东风航天城的公路是酒航路和航天路，公路两侧是荒无人烟的戈壁，但还是有不少游客不辞辛苦前来一睹航天城的风貌，到了入口才知道，2018年以后，航天城就不允许游客参观了，人们只能拍拍城外的标志石，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几天后当地有消息流出可以近距离参观“神十三”发射，价格不低，而且我已经离开酒泉，和大多数人一样，在网上看了现场直播，想到自己不久前曾经过那里，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

从东风航天城沿航天路继续北行150公里，来到额济纳旗的达来呼布镇，金秋十月正是观赏金色胡杨的时间，这是北上额济纳的主要目的。

这天是10月5日，离额济纳胡杨林完成由绿到黄的彻底蜕变还稍有距离，于是转了转达来呼布镇内镇郊的风物景致，耐心等待胡杨林的最佳状态。
“达来呼布”是蒙古语，意为“大海的深渊”。1906年，西藏十三世达赖喇嘛从蒙古返回西藏时途经额济纳旗，他的马匹等牲畜在此地的一个呼布（水坑）饮水，水坑像海洋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达来呼布因而得名。
除了胡杨林，达来呼布还有不少名胜，如弱水黑城、居延海、塔王府、阿拉善沙漠地质公园等等，让人惊喜。
（额济纳是中国优秀旅游城市）

达来呼布是额济纳旗政府驻地，镇上有额济纳博物馆，我们先进馆了解一些额济纳的风土历史。

额济纳地区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是东西方新石器文化的连接点。夏商周时期这里生活着以游牧和狩猎为主的部落，史称“流沙”、“弱水”或“大泽”。先秦以降，这里先后为北狄、乌孙、月氏、匈奴等民族游牧之地。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万余铁骑逾居延，破匈奴，杨威祁连山，打通了中原直至西域的道路，巩固了中原王朝的统治。汉武帝太初三年（公元前102年），设居延都尉和肩水都尉，置居延县官府。后汉晋、隋唐、夏元等王朝先后在这里设置政权，管理边地军政事务。

（居延汉简：与殷墟甲骨文、敦煌藏经洞遗书、黑城文书并称中国二十世纪初震惊世界的四大考古发现）

隋唐时这里建立大同城，抵御和安抚突厥。唐代诗人王维任监察御史出使边塞过居延时在此驻留，写下了“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至今令人回味无穷。

党项人于公元六世纪末开始依附中原王朝，在1038年建立西夏王国，与宋、辽、金先后鼎立，在黑水河畔筑城，秣马厉兵，雄视西北。

（黑水城沙盘）

西夏黑水城遗址位于达来呼布镇东南约25公里处，是草原丝绸之路上规模宏大的一座古城遗址。黑水城始建于李元昊政权时期的广运二年（1035年），是西夏十七监军司之一黑水镇燕军司的驻守之地。后成吉思汗横扫欧亚大陆，威震四方，唯独西夏王朝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多次御驾亲征未果，最终病逝于出征西夏的途中。他的继承者带着强烈的复仇心理大举进攻西夏，铁骑横扫全境。西夏王朝和党项民族惨遭劫灭，大量西夏建筑和史籍被毁，西夏文化随之遗亡。

（西夏彩绘泥塑菩萨像）

直到19世纪末，黑水城遗址出土了近万件西夏原始文献资料，这一文明才得以重见天日。黑水城因此称为西夏文物的珍宝之地，吸引了近代西方各国探险家纷纷到此探宝，掠夺了大量西夏珍贵文物，至今这些文物仍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中。

（中国最早年画——西夏“四美图”，收藏于俄罗斯冬宫）

（元朝时的黑城商业街沙盘）

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游牧于伏尔加河流域的部分土尔扈特人东归祖国，至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清廷设置额济纳旧土尔扈特特别旗。民国时期，额济纳先后直属甘肃省、宁夏省。新中国成立之初，额济纳由甘肃酒泉专署代管，1951年复归宁夏省直辖，1954年11月又归属甘肃省，由张掖专署代管，同年11月30日隶属酒泉专署。1956年划归内蒙古巴彦淖尔盟管辖，1969年又划归甘肃酒泉地区管辖，1979年复归内蒙古自治区管辖。1980年阿拉善盟设置后，即归内蒙古阿拉善盟管辖至今。

额济纳不仅历史悠久，自然景观也非常壮美，这里有无垠的戈壁、浩瀚的沙漠、蜿蜒的额济纳河和水天一色的居延海，还有苍劲古拙的胡杨和虬枝遒劲的红柳，被誉为“天边的绿洲”。

额济纳河就是前文中提到的黑河，发源于祁连山，流经青海、甘肃和内蒙古，在甘肃境内称“黑河”，在内蒙古地区称“额济纳河”。额济纳河贯穿额济纳境内，流经314公里，形成古居延泽、苏泊淖尔和嘎顺淖尔三大尾闾湖泊。
（胡杨木雕刻的熊）

馆中还展出有额济纳蒙古族民俗、美食和岩画，展现了额济纳居民由古及今的生活状况和精神信仰，尤其是阿拉善岩画，内容涉及动植物、游牧狩猎、迁徙征战、图腾崇拜、文字符号等，似字非字，意象万千，涌动出文化和生命的神秘和活力。

博物馆外是文体中心大楼，楼外有展示蒙古舞蹈的雕塑，飒爽豪迈。博物馆不远处的街道上还有神舟飞船返回舱模型和长征二号F运载火箭模型，离东风航天城最近的城镇就是达来呼布了。

我去的那两天额济纳正举办环胡杨林自行车邀请赛，目睹了运动员们顽强拼搏的竞技场景。

达来呼布镇另一处值得一逛的地方是额济纳湿地公园。

额济纳湿地公园位于达来呼布西北角、纳林河古河道周边，公园中有传统的山水园林景观，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也有表现胡杨精神、东归文化、航天文化、民族民俗文化的景观。园中栽种有榆树、胡杨、沙枣、海棠、山桃等多种植物，还有江南山水园、胡杨广场、航天展示园、东归文化园、雄鹰大营等特色园区，景色优美，景观独特，成为达来呼布镇的新地标。

湿地公园最美的时候是傍晚，日落云作翅，夜降阁欲飞。

晚霞染红的云在湖水的倒映下如堤岸长出的翅膀，夜幕降临后水天一色，楼阁灯火辉煌，汉式传统廊庑曲折回环，蒙族穹顶圆帐圆润靓丽，景色浪漫又奇丽。

小镇另有一座公园叫居延海公园，园内湖水蔚蓝，芦苇荡漾，柳树依依，也是一处风光秀美的胜地。

公园里有一根“蒙根不勒”雕塑，“布勒”蒙语意为鼻棍，“蒙根不勒”是银质鼻棍的意思，是驯化骆驼的重要工具。
骆驼是蒙古族人民亲密的伙伴，历史上蒙古人为使驼群繁育兴旺，常用元宝形鼻棍寓意吉祥。骆驼一胎产双羔极为罕见，被视为上天的恩赐，自古以来蒙古草原就有这样的习俗：如果一家出现一胎双羔，就会呈报首领或大汗，并接受恩赐蒙根不勒。

居延海公园的湖泊并不是居延海，真正的居延海位于达来呼布以北60公里处的戈壁上。日出是居延海一大看点，所以这天一大早天还未亮，便驱车北上，同行观日出的车辆不少，在景区入口处堵了好一会儿。

六点半进入景区，已近破晓，观景台上挤满了游客，在人缝中找到一处位置，静待日出。

七点稍过，太阳露出海平面，撑破天际的黑暗，金辉照耀海面波光粼粼。这是记忆中最大的朝阳，之前所见日出，大都像一颗小鹌鹑蛋，这一次像一张大圆饼，壮观的景象让人难忘。
居延海有不少湖鸥，或追逐着客船，或列队于廊道，等待天降零食。

观日出的码头叫仙踪码头。

相传西周衰落时期，老子辞去周朝宗室藏书室史官职务，离开周都镐京来到函谷关，过起隐匿声迹的生活。函谷关关令尹喜再三请求下，老子写出阐述道家思想的《道德经》，之后骑青牛慢慢西游没入流沙。居延地古称“流沙”，老子仙踪也许就是终于此地。

仙踪码头东侧还有鸿雁码头，以纪念千古传奇“鸿雁传书”而名。

公元前100年，苏武率团出使匈奴被扣为人质，匈奴威逼利诱，苏武宁死不屈，匈奴只得把苏武流放到居延海北部遥远的草原。汉匈关系改善后，汉昭帝射猎获得苏武泣血帛书放飞的鸿雁，要求匈奴交还人质。公元前81年，苏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

居延海芦苇丛中有几个红色大字——“小小居延海，连着中南海”，这也有一段往事：

居延海面积历史上曾达到2600多平方公里，到秦汉时期尚有726平方公里，后分为东西两个湖泊，我们所看到的是东居延海，因上游河水流量锐减，1992年时东居延海干涸，引发额济纳绿洲加剧萎缩，导致生态环境恶化，额济纳地区成为我国最大的沙尘暴发源地。额济纳生态问题引起国家重视，作出对黑河分水问题的批示，2002年，黑河首次实现跨省区分水，居延海重现生机，此后水域面积常年保持在40平方公里左右。

从居延海继续向北40公里到达策克口岸。

“策克”是土尔扈特蒙古语，意为“河湾”。策克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位于中蒙俄经济带西翼，有着古老的经济文化、民族文化、口岸文化和蒙元文化底蕴。

策克口岸位于中蒙边境572界碑附近，与蒙古国南戈壁省西伯库伦口岸对应，辐射蒙古国南戈壁、巴音洪格尔、戈壁阿尔泰、前杭盖、后杭盖五个畜产品、矿产资源丰富的省区，是国内陕、甘、宁、青四省区和内蒙古自治区所共有的陆路口岸。

策克口岸旅游区包括策克文化广场、那达慕广场、蒙元文化综合体广场、中蒙边民互贸市场、界碑广场等景点，以蒙元文化为主题，并融入中式风格，景观独具特色。

（中蒙边民互贸市场）

下图为界碑广场的文化雕塑，体现了守望相助的中蒙友好关系。雕塑融入多种蒙古族文化元素，如图拉嘎（火撑）、草原篝火、哈达、祈祷的佛手、腾舞的搏克手等，整体造型为一盏“祖拉”，象征佛灯长明，保佑策克口岸各项事业蓬勃发展。

（蒙元文化广场上的成吉思汗雕塑）

下图为蒙元文化广场上的马烙印。马烙印是草原游牧民族用来确定家畜所有权的标记，马烙印文化是蒙古族文化的重要部分。北方草原马烙印图案有万余种，大体可分为动物、植物、天体、生产生活、几何图形、文字、宗教等类别，蕴含了草原民族丰富的民俗思想和美学观念。从图中可以看到一些当今知名车标，均源自蒙古马烙印文化。

下图为蒙元文化广场上的九斿白纛。九斿白纛由成吉思汗所创立，蒙元之后成为蒙古的权利象征，各部酋长均有各自的苏勒定（军旗上的铁矛头）。白纛的形象在原蒙古势力范围的国家中大都留有印记，如乌克兰等国国徽中就有白纛元素。作为权利的象征，部长酋长一般会设立专门的守护卫队，并在外出时随行协带，一般由一匹白马陀行。

从策克口岸返回达来呼布镇的路上经过苏泊淖尔神树，位于镇北28公里处主路一侧幽深小径的尽头。

神树高27米，主干直径2.06米，树围6.5米，树干需6人才能合围。神树为胡杨树，据专家说树龄已达800年，是额济纳胡杨林中个头最大、树龄最老的一株，真的是应了胡杨“生而千年不死”的称赞。之所以称为“神树”，是因为当地人相信神树会实现他们虔诚的祷告，并保佑这里风调雨顺、草畜兴旺。

邻近小镇又看到一座水库——沙日淖尔水库，水位较低，露出大片荒滩。看来要在戈壁滩上留住湖泊，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河西走廊一路所遇到的榆林河水库、双塔水库以及居延海公园湖水和居延海，都是难得一遇的奇景。如果你走一趟戈壁，就能体会到那种荒野中看到水的惊喜。

介绍了这么多额济纳的风景，还没提到胡杨林，是有原因的。额济纳胡杨林一般就是十月初开始大面积变黄，稍早半黄半绿，美感会打折扣，比如上面的神树，稍晚全黄后又面临马上落叶的风险，所以观赏时机很重要。我一路各种耽搁和错过，是上帝关上的门；我认为耽搁到秋天才有的胡杨林黄叶，是上帝打开的窗，故而强迫症似的要挑一个最好的时机。

10月5日到达额济纳，2021年的黄叶却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了一些。额济纳胡杨林景区有一个漂亮小姐姐叫“胡杨公主”，每天都会直播胡杨林颜色变化，5号不够黄，6号依然不够黄，7号还是不够，8号差点意思，这天是9号，火候差不多了。但不着急，再炖一炖，10号来品。

于是这天来到城镇郊外的胡杨林防火通道，这是一条向东通往巴彦淖尔的公路，临近达来呼布的马路两侧种满了胡杨，有些地段可以进入免费观赏，算是提前探探品相。

果然如胡杨公主所言，金秋已经给胡杨换上了金装。

第二天一大早，来到了额济纳胡杨林景区。

酒泉到额济纳一路有好几处胡杨林景点，如金塔胡杨林、大漠胡杨林、黑城弱水胡杨林（包含上文博物馆提到的西夏黑水古城遗址）以及额济纳胡杨林景区，这些胡杨林各具特色（比如黑城弱水胡杨林的怪树林日落是当地名景），而又大同小异，本着“同类景观只挑最好”的原则，我选择了额济纳胡杨林景区，也叫“八道桥”。（“额济纳胡杨林”，从这朴素的名字也能判断出它就是“官方正品”）

景区入口就在达来呼布镇东部，十分近便。景区的M形大门独具匠心，这个造型源自景区内两株千年胡杨守望相助的姿态，也寓意草原雄鹰展翅高飞，又像一条哈达，欢迎远道而来的游客。

景区拥有15万亩胡杨林，分布在间隔28公里的八道桥区域，每道桥的胡杨景观都各具特色。加上没有开放的胡杨林，额济纳有天然胡杨林45万亩，是世界仅存的三大胡杨林之一，拥有全球面积最大、千年古树最多的原生态胡杨林海。胡杨林位于巴丹吉林沙漠的北缘腹地，巴丹吉林沙漠被誉为“上帝画下的曲线，苍天缔造的神奇”，加上金秋胡杨点缀，应该再补赞一句“大自然的油画”。

进景区首先看到的是“胡杨魂”雕塑，运用胡杨的肌理和根茎做成。左边两颗耸立的胡杨展现出胡杨繁衍于沙漠之中，千年不死。右边干枯的胡杨像是生命定格前的最后一秒挣扎而出的“魂”字，表现胡杨在风沙肆虐的环境中千年不倒的屹立和千年不腐的神奇。整座雕塑表现了胡杨雄伟、坚韧、挺拔的姿态，不愧于“沙漠英雄树”的称号。

接下来是八道桥风格各异的胡杨林。（有的区域因季节原因不开放）

一道桥的核心为陶来林，是整个景区保护最好、林姿最为丰腴的一片胡杨林。

一道桥另一处妙景是恋影林，让人如入画中，每一棵胡杨都是一位有着倾世容颜的美女，向世人展示婀娜多姿的背影，绽放这一世的妖娆。

二道桥核心为倒影林，深受摄影师喜爱，是拍摄胡杨林倒影的佳处。晨光熹微，秋水静波，两岸胡杨于睡梦中投射出最美的倒影景观。一树金黄，倒影成双，惊艳秋色。

三道桥是红柳海，这种植物在新疆见过不少，花期在5-9月，所以不做停留。

四道桥核心为英雄林，集中了景区最壮观的千年胡杨树群。形态万千，宛如无数土尔扈特东归英雄的化身，铭刻那段悲壮的民族迁移史诗。这里也是张艺谋电影《英雄》的拍摄地之一。

《英雄》中，章子怡和张曼玉饰演的如月和飞雪在胡杨林中比武夺爱，二人身着红衣，在飘落的黄叶中上下翻飞，翩若惊鸿。明明是极其凶险的决斗，却有一种极具诗意的美感，让人拍案叫绝。

此情此景，当吟诗一首：
飞雪如月如叶舞，漫天落红落黄涂。
情愿情执情痴苦，不羡不倒不朽胡。

七道桥核心为梦境林，是额济纳最年轻的胡杨林。每年春夏之交，梦境林的胡杨最先唤醒活力，伸处嫩绿枝丫；每年金秋光临，这里也是最先绽放胡杨金色魅力的地方。

八道桥为沙漠地质公园入口，这里有连绵巍峨的沙山、动人心弦的金沙曲线、天然的沙海王国，搭配前卫时尚的置景，带给游人丰富的游玩和探险体验。这里还有东归英雄雕塑，气势庞大，表现了可歌可泣的东归史诗。

除了耀眼的金黄，景区还有悲壮的倒木，形态各异的树骸倒而不朽，坚韧的精神让人顿生敬意。

此外，吃瓜羊、冥想驼，也是胡杨林里一道妙趣横生的风景。

下图中间的就是冥想驼，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当时我看到它的时候，它一动不动，让我恍惚间觉得看到的是一座骆驼雕塑。就在两天的居延海公园，真的有姿势一模一样的骆驼雕塑（上文有图片）。这看上去跟小狗拉屎一样的姿势可能对骆驼有着特别的用处，各位如知道玄机可以留言给我科普一下。

金秋胡杨林是这趟自驾途中最美的景观之一，也是额济纳之旅的压轴戏。我们即将返回河西走廊，出发之前要提一句这两日的另一场奇遇：

就在前一晚，我在住宿的蒙古包里碰上了刘拓，如果你看过奇葩大会，应该对他有印象。在那个节目里，他分享了在伊拉克的考古之旅中，被当成IS恐怖分子抓起来蹲了两周监狱的经历，和他一同关押的囚徒有被枪决的、有被拷打的，着实让他经历了地狱般的14天。他是北京大学考古博士，对世界各地文明古迹有着常人难及的执念。疫情出不了国，他只好寻访国内古迹，他刚转完黑水古城，我们就这样碰上了。

互留了微信，我提出第二天如果他愿意，我可以载他回酒泉，想多听听他的传奇之旅。但他着急赶去敦煌，而我还要逛逛胡杨林，就这样别过了。两天后他发微信问我想不想去看神十三发射，我已经东行至张掖，就婉拒了他。没想到，这几条简短的信息是他发给我的最后文字......

10月26日，刘拓在四川马尔康考察洞窟壁画过程中意外坠崖，抢救无效去世，年仅31岁......
我和刘拓交流不多，但只言片语中能感受到他是一个单纯的人、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没有一丝一毫“北大光环”或“青年学者”的骄傲，反而极其谦和质朴，我一开始班门弄斧地卖弄“旅历”，他也没有丝毫的反感和厌恶。我想，他对旅行、寻古是真正的热爱，当你真正热爱的时候，就忘记炫耀了，甚至忘记危险了。于是他一次次只身犯险，只为心中的热爱和理想。
人生无常，若天国有路，愿每一个理想都能在其中无拘无束、肆意徜徉！

小编注：本文作者@黑白的触动 是什么值得买生活家，他的个人自媒体信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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