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映画】500年前的结婚照 —— 那些藏在镜子里的秘密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The Arnolfini Portrait
[荷]扬·凡·艾克 Jan Van Eyck
木板油画,1434年,82.2cm×60.0cm,伦敦
英国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藏
扬·凡·艾克(Jan van Eyck,1385-1441)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伟大画家。在他之前的画家所用的颜料大都是混合蛋清制作,干得又快效果也不好。他是首个尝试用“油”来代替蛋清,效果更逼真,因此被誉为“油画之父”。
《包着红头巾的男子》
扬·凡·艾克
木板油画,1433年,26cm×19cm
伦敦英国国家美术馆
这应该是他的自画像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是画家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世界上最著名、最耐人寻味的画作之一。
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站在一间私人房间里,他们可能是在布鲁日工作的意大利商人乔瓦尼·迪·尼古拉·迪·阿诺尔芬尼(Giovanni Di Nicolao Di Arnolfini)和他的妻子。
尽管这个房间非常真实,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不同寻常之处:没有足够的空间放枝形吊灯,也没有壁炉的迹象。此外,每件物品都经过精心挑选,似乎都暗藏深意。
阿诺尔芬尼举着右手,显然是在打招呼。在后墙上,一面巨大的凸面镜子反映出两名男子走进房间,其中一人也举起了手臂。镜子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范艾克本人,带着他的仆人来拜访的呢?
这幅画有着扬·凡·艾克一向无与伦比的精细描绘,由此有不少研究者愿用几十载探究这幅画作的奥秘:
1、镜 子
镜子不仅是上帝洞察一切慧眼的象征,也是代表明智和标准。举行签约仪式,无论是婚姻还是业务,都被认为是明智的行为。在镜子之中还反映了两个人像,最大可能一个是参加仪式在场的证人,一个是凡·艾克。在镜子上方的中间位置有个拉丁文的签注——“扬·凡·艾克曾在此”证明了这一点。这与一般的签注的位置不同,传统的位于左下方。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 镜子
当我们走进舞蹈房总能觉得房间很大,这是由于镜子的摆放,让我们在视觉效果上呈现双倍的空间。而扬凡艾克也借用镜子的妙处表现了整个空间的延伸,使整幅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让人感到无尽和永恒。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 签名
“扬·凡·艾克曾在此”
"扬凡爱克在场"下面还有时间,1434年。扬凡艾克应该是个"自恋"的画家。在《卡农的圣母》中,他就运用了把自己悄悄加进画中的手法。而在《阿尔诺芬尼夫妇》中,他再用这一手法把自己呈现在镜子中。后世甚至有学者认为,这幅作品等同于一张具法律效力的结婚证书,这句拉丁文就是画家签名作实之用。
2、镜子外圈的圆形镜饰
镜饰由十幅基督蒙难的场景组成:
从6点钟方向开始顺时针排列,分别描绘的是“祈祷”,“卫兵抓人”,“在彼拉多前的基督”,“抬出十字架”,“鞭笞”,“从十字架上抬下”,“蒙难”,“安葬”,“地狱”,“复活”情景。
在镜子周围是基督生平,正上方中间的是基督上十字架的受难图。
3、串珠挂饰
莹润剔透的珠串
与镜饰一起,代表虔诚的信仰。
4、掸子(小扫帚)
代表家庭生活中的卫生清洁,实际上隐喻看护家庭炉灶的天使;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代表了女性的贞洁。
墙上的念珠代表虔诚,而刷帚的寓意是纯洁;而画家本人把自己的签名标在了后方的镜子上,这一处处,一环一环像是在告知我们画外人,不仅我画家本人见证了这场圣洁的婚礼,而且还有来自天堂的圣洁之人也为这对夫妻祝福。
5、圣玛尔卡尼达.安吉奥西斯卡雅像
(掸子旁的雕像)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 圣玛尔卡尼达.安吉奥西斯卡雅像
她是分娩的保护神,暗示着画中女主人期望当自己怀孕之时,可以得到神的庇护。
6、床背上的狮子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 床背上的狮子
复活的象征。根据中世纪动物寓言故事,幼狮出生之后,三天内还是死的,只有雄狮来了用自己的呼气才能使之复活。狮子常被刻塑在骑士的陵墓上,作为将来复活的象征。
7、点燃的蜡烛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 蜡烛
我们可以看到一个金属质感很强的吊灯,但是认真看会发现吊灯上只有一只正在燃烧的蜡烛。
新婚夫妇二人头顶的晚期哥特式枝形吊灯上只剩下一只蜡烛还在燃烧着,这微光却给人带来希望,因为独一无二的永恒火光是全能基督的象征,当二人立下誓言之时,上帝是他们秘密婚礼的见证人,与他们同在。因此,新婚第一天要点燃一只蜡烛也是弗拉芒当地的习俗。
网上也有别的细思极恐的解释(说什么冥婚的都有),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查看
8、窗台上的苹果
隐喻苹果是原罪的开端(圣经中亚当和夏娃吃掉的禁果)。
9、桌子上的橘子
代表美好的祝福:人间天堂,富裕安康。
窗台上的橘子象征富有,这些橘子是西班牙产物,而在14世纪能在荷兰买到新鲜的西班牙橘子,其货运成本极高,也便象征着人物的富有。正如同唐代"一骑红尘妃子笑",千里送荔枝的待遇,这也便象征着人物的富有。
10、男女拖鞋
象征着家庭生活舒适,也象征着缔约者意念纯洁。这里有个圣经中的典故:在《约翰福音》第三章写道:“上帝曾说过:别靠近这里;把你的脚上的鞋脱下,因你站立的地方是圣地。” 男女主人公脱下鞋子,意味着站在圣洁的大地上,在此结成连理。这里援引了上帝所吩咐的话来表示纯洁之意。同时也被认为是男主外女主内的身份说明。
11、地上的小狗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狗
在西方,狗一直是忠诚的保护者,比如说在古希腊神话中守卫者地狱大门的就是一头三头犬刻耳柏洛斯。此外,我们能够发现狗在古代常常作为猎人们的好伙伴,而在古代,什么样的人会经常举办狩猎的盛典呢,答案是古代贵族阶级。借此机会,狗的地位也一跃而上,成为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12、新人执手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新人执手
画面上,新郎举起右手盟誓,并用左手握住新娘的纤纤细手,按照15世纪的芬兰结婚仪式,新郎应该右手按在新娘的左手上,可是画中却正相反。说明这是一次“贵庶通婚”,也叫“左手婚”。在当时的欧洲,如果成亲的两家人门不当户不对,尤其是男方地位高于女方时,通常都会用这种结婚仪式。新娘将右手交给新郎,表示自愿托付终生。新郎在信誓旦旦许诺带给新娘一生幸福的同时,也向宾客彰显了自己对家庭及妻子的权力。
还有一种解释,这是一对皇族男子与非皇族女子的结合,存在着婚后遗产问题。手势反映的是新娘拒绝接受所有的继承权,包括未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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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细节展示,揭示作品中隐藏的象征性符号,以及专业鉴赏家可能忽略的地方。
这幅作品也时常让人产生误解,认为必定至少是件等身大小的肖像,要不然这么多细节实在画不下,尤其是那面凸镜,周围的耶稣生平都能看得如此清晰,没有一定的尺寸是做不到的。
但其实画面本身,宽不过60厘米,高也只有82厘米。
这幅画在光线、空间、质感的塑造上,色彩的饱和度、鲜艳度的把握上以及刻画事物的精确度、深入程度上都超越了同时代的画家,同时也是后来发展起来的风俗画和室内画最早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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