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向日葵 篇十八:喜欢《小红花》,不止因为易烊千玺
创作立场声明:中国式亲情,开在这朵小红花里
最难的一年,终于过去了。
跨年夜我是一个人在电影院度过的。银幕上明暗交叠的光打下来,电影里韦一航看着父母拍给他的视频,在笑。
我的鼻子却酸了,眼眶却红了,有眼泪淌下来。
选择在这特殊的日子看《送你一朵小红花》,当然有易烊千玺主演的原因。
从《长安十二时辰》到《少年的你》,我对这个章子怡口中“流量典范”的年轻爱豆,是有好感的。
一方面,也是因为导演韩延。
这是他“生命三部曲”中的第二部。他作品里天马行空的那种想象空间,是有独特的个人风格与魅力的。
而另一层,是因为看了一款预告片。
在15秒的预告片里,易烊千玺饰演的韦一航,冲着对面看不见脸的父亲,发脾气。
他是个患了脑癌的少年,父母“不顾一切来救他的命”。
他却说:
“我一点儿都不感激你们”。
“我再不逃出去喘口气,我还不如去死呢!”
一个巴掌,狠狠拍在了他脸上。
讲癌症患者的作品,不少。韩延的成名作、五年前的《滚蛋吧!肿瘤君》,就是以真实人物为原型创作的故事。
可,像《送你一朵小红花》这样,从两个肿瘤少年韦一航、马小远(刘浩存饰)出发,切入两个抗癌家庭、两组生活轨迹的,并不算多。
电影里面,岳云鹏饰演的吴晓昧,在爱人离世后接手了病友群。
他对韦一航说过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得病了难,周围的人更难。”
死亡,是将死者的战场。但何尝又不是,对生者考验的修罗场?
电影一开始,黑暗里有清晰的背景声。
仔细听,是监控仪的提示音、呼吸器的喘息声,以及时钟的滴答声,象征着韦一航及更多癌症患者的生命刻度。
韦一航在生病前,家庭不算多金,但也算小康之家。
父亲韦江(高亚麟饰)是工作稳定的职员,母亲陶慧(朱媛媛饰)则是会计。有房有车,和亲友关系和睦。
平静的生活,在韦一航诊断出癌症后,戛然而止。
妈妈为停车费和收费员反复计算;去菜市场掐着菜叶子,对菜贩的指责摆出理直气壮的姿态。
爸爸按照妈妈打印出的抗癌食物排行榜,每天研究怎么做好饭菜。最大的爱好变成雕刻,把萝卜都要雕出好看的造型。
表面上,他们把自己的焦虑与悲痛情绪,掩藏得很好。
甚至,有时你会错觉,他们比正常人的家庭还要乐观,生活像打了鸡血一样积极。
一航在屋里看马小远的直播,他妈突然推门进来。
他一紧张,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电脑盖盖上。
妈妈一瞅这反应,反而乐了:“儿子长大了”,笑得合不拢嘴。
儿子恋爱了,他们不但会背地乐滋滋地观察儿子反应。
而且,还会来场小小的押注——赌儿子今天会不会出门。
生活冰川下的裂纹,却在一个个细节里,藏不住。
家里再也没添置过的新物品。
饭桌腿短了,就拿纸垫着。
韦江胃老疼,就随身带着药瓶吃药顶着,不舍得做胃镜检查。
周末的时候,他说公司要加班。
却被一航无意中撞破真相:他去做专车司机,兼职赚点生活费。
出去开车跑一天,甭说吃饭了,连厕所都赶不及上。
一航看他爸吃饭的背影,那个便宜的白汗衫上,肩头还有破洞。
在一航面前,他们一大家子人聚餐,给奶奶祝寿,其乐融融。
一航带弟弟出去上厕所。
气氛却突然凝滞。
奶奶说要把房子卖了,住养老院去。
几个亲戚跟着纷纷表态,妈你别这样,卖房子让我们来。
他们说:
“你们放心,还有我们呢。
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孩子病给治好。”
哪有什么笑对生活百无禁忌啊?
只不过是把那些苦难,嚼碎吞在肚里,日复一日慢慢消化着不堪。
他们把孩子活成了整个世界;而敏感又内敛的韦一航,感受着他们的付出,回馈不了更多。
这太过沉重乃至承受不起的爱意,反而成了他两年来最大的压力。
所以一开始,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粗暴地对待周遭。
嚼着口香糖,冷静地提醒母亲:
“我一癌症患者有多少三分半给你啊?”
饭桌上,他冲父母发脾气。
“这个家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看你们这样。”
“我们乐意。”
“我不乐意。”
这个看似叛逆、实际悲观的男孩儿,其实一直渴望着“正常人”的生活。
他最怕的,有失去心爱的女孩。
也有放不下的父母: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们会怎么样?
在这个特殊的抗癌家庭里,我却看到了普世的中国式亲情。
韦一航的父母,毫无保留地付出。为让孩子积极面对,自己先假装坚强。
就像,医院里那个骗女儿,自己吃过了红烧肉饭的父亲。
也就如,我们大多数人的父母亲。
电影进行到后半程,阳光积极的马小远照亮了韦一航的世界,也悄悄打开了韦一航父母的心窗。
他们不再把儿子绑在身边,开始鼓励他去圆梦。
“多出去看看多走走,得去干点你这个年纪该干的事。”
他们开始面对和思索,如果儿子有一天真的离开了,他们该怎么办?
于是,他们给儿子拍了个视频,记录下一天的生活。
从早起参加病友交流会,到跳广场舞老俩口的拌嘴。
最后,临睡前,他们躺在床上。一个看书,一个对着镜头说话。
结束一天生活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拿来床头儿子的照片,轻轻亲上一下。
人哪,谁不害怕失去?
但片中妈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面对这种害怕,最有力的反击就是认真活好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这朵小红花,是送给每个抗癌家庭的,是送给每一个曾经历失去、仍用力珍惜当下的人。
也是,送给每一个中国父母,送给每一个积极生活的你。
活着,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生命这条漫漫长河,有碧波如洗,也会遭遇巨浪滔天。
有人划船畅游,也有人随时可能上岸。
不如,携一朵芬芳的小红花,认真地、努力地、欢欣地珍惜当下。
在无常世,持平常心。
此生无悔,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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