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九月寓言》中肥与赶鹦，我却想起来绿萍和紫菱

《九月寓言》是作家张炜继《古船》之后又一巅峰之作，他用他的独特的方式讲述着土地与人类的故事。（我却读出了儿女情长）

图还了，放些村里拍的图

这本小说写的是一个“小村”从50年代到70年代的历史，它由三类故事组成，分别是：传说中的小村故事，如流浪汉露筋与瞎眼女闪婆浪漫野合的故事；民间口头创作的故事，如金祥忆苦；和现实中小村的故事，不似前两类颇具传奇性，故事隐隐透露70年代中国农村的信息。小村历史本身就是一则寓言，作者采用无时间性叙述使小说以村姑肥的回忆始以马驹在火海奔驰的寓言式意象终。小村最终在工业文明的侵袭下瓦解消失，正如文中一个人物所叹息：世事变了，小村又一次面临绝境，又该向老一辈那样开始一场迁徙了。其实这何尝不是张炜的无奈感叹呢？

而在此寓言中，有着两个举足轻重的角色，肥和赶鹦。肥是第一个在土医生看病时逃跑的人，也成就了她的首回夜晚游荡，而赶鹦也在此登场，带领着她奔跑在野地，见识深夜属于年轻小伙的热闹，肥与憨人昙花一现的纠葛，赶鹦吸引众人的热力。后来，小村纳入工业区的版图，工程师和他的儿子挺芳迈入她们的生活，挺芳对善良从容的肥一见钟情，尽管肥谨记母亲关于她村里生村里长将村里老的安排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在肥的母亲去世后肥孤苦无依，却又不想凭上一辈的安排去依靠龙眼一家，最终在一次塌方中她与挺芳逃离了小村。而赶鹦她有着一身的热力，她就是小村升华出来的宝驹，升华了的小村的精灵，她有资本自信，如她所言，她不定会是谁的。某次工程师到她家做客后，慢慢地跟他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短暂的迷失与叛逆后她还是回归了小村的怀抱。

简单说，套路是完美的赶鹦像一匹马驹，尽管曾迷茫过，最终还是坚守至死不渝，略平庸的肥在小村游荡、乱闯寻求摆脱并逃离了野地“背叛”了大地母亲，这也是作者想要传达的对土地的虔诚与对难以复活的田园的怀念，对时代喧嚣推进、精神拟向远行的不满。（但我并不想谈这些）

因为看到肥和赶鹦，我脑子里嘭地冒出了绿萍和紫菱。（如果琼瑶奶奶给她们安排这个结局，可能《一帘幽梦》在各大小说网站就不会被“穿”烂了吧）让我们开始，八卦她们吧！

肥

㈠ 温良勤劳的村姑

“当时肥正背着一大捆地瓜蔓子站在那儿，像在等待一个人。……他却一直跟上她。”是的，没错，初见时挺芳便对肥情根深种，认定那么从容温良的女人便是母亲所跟他强调的他想要亦是钟情的女子。（我挺害怕这种蓝孩子）肥不像村子里其他年轻人在夜晚游荡，若不是偶然在赤脚医生的针下逃出家门，也许她永远不知她的同龄人会在夜里不知疲倦的奔跑玩耍，当然，假设不成立。她年幼丧父，少年时母亲卧病在床，她注定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随心所欲地玩耍，她需要在出门前煮好自己的地瓜和母亲的瓜糊，然后将母亲向往的但是可能会噎死她的煮地瓜高高挂起，可是在她去田里劳作的时候终于还是疏忽了，母亲千方百计吃煮地瓜，而她回家时，看到的是已经窒息而死的母亲，自此，她无依无靠。她依旧劳作，只是再没有那个需要她照顾等她的人了，在与挺芳的纠缠中，她心烦时也曾觉得小屋让她气闷，这没有让她怠慢自己的母亲。她孝顺，温良，勤劳，可是命运并未因此而厚待她。肥在与挺芳、龙眼的斡旋中游荡于空巷，孤身一人，父亲的魂魄包围着她，一次次阻止她迈过寸界的脚步。在她与挺芳私奔后，村里的长者对她评论是要遭天谴、浪费了一地的瓜，被黑面馅饼馋跑，是这样吗？见仁见智，从现代女性的角度看，肥不过是一个老实本分却被千叮万嘱击溃不得已寻求解脱的村姑，她心本善，未曾伤天害理，赡养母亲，勤勤恳恳，温良勤劳如无数的传统村姑，只不过，境遇推着她冲出（鱼廷）鲅的世界。

㈡ 不惧陈规，敢于破旧的女子

不是没有试图去挣脱小村囚笼的人，只是缺乏肥那样成功的例子。在肥之前，有过无数“吃螃蟹”的人，奈何吃法不当未得善终而放弃。怎可能所有人都安于在一个落后的海滨小村，被外村的人鄙视着，与他们无休无知道的争斗，以烧胃的瓜干为主食，衣不蔽体，几年洗不了一次澡，何况有了工区人生活的对比。最先是金小豆等女性去澡堂，“这会觉得他们一辈子都是脏的，都是土人！……她们终于懂得，这是几辈子传下来的土，非大热水池子泡洗不可哩”。可是事情败露后她们又服于飞舞的带子下。金小豆:男人那飞舞的带子下有真理啊！今后她再不会去大水池子了，不去寻找一个（鱼廷）鲅女人不该强求的东西，不存非分之想。尽管金友家暴，龌蹉到欺负闪婆孤儿寡母。金敏：她终于明白这辈子是喜年的人了。她不敢想象她会嫁给外村人，她天生就是（鱼廷）鲅老婆，要为这些远道迁来的人传宗接代哩。尽管喜年不能有孩子了，喜年独眼了。诸如此类。一个个倒下一个个站起，唯有肥坚持到底。同样是从小被灌输着村训陈规，只有她敢于去逃离背叛，没有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打倒。母亲的叮咛，父亲灵魂在村口的把守，龙眼的殷切期待，龙眼妈的苦口婆心，甚至是赶鹦也有相劝，肥动摇过，但坚持到最后。小村是一个乌托邦的社会，异域的神话，我们不知道在现实中存不存在，但是破除陈规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其实肥不过如金祥，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小村已不见，不然，谁说得准她会不会成为传说。没有人像肥一样走出来，小村文明永远不会发展，墨守成规，闭关锁国，只能被工业文明步步紧逼而迁徙，最后无力寻找另外的容身之地。肥，不惧陈规敢于破旧的女性，她，的追求，于历史于文明的发展，无错。

㈢ 智择人生，慎得伴侣的女性

《九月寓言》便是以挺芳陪着肥回到小村旧址看到无垠的荒野陷入回忆开始的。“他望着在茫茫夜色中摇动的枯草、一片断墙瓦砾，明白他心爱的肥再也找不到家了。”至少在我们可视的文字世界里，在作者所展现的野地记忆中，挺芳对肥一如既往的深情尽管肥已经远离了娘家，肥跟随挺芳离开这场豪赌取得胜利，遇一人白首。最初她的母亲去世前，她如同小村的其他人一样受着父母的嘱咐，接受着那个字小村小村迁徙以来保存的所有人都离不开也不能离开的观念。在被赶鹦拉倒麦垛的日子里，她与憨人曾有过一段朦胧的往事，“她很长时间没搞明白那个夜晚接下去这个沉默的青年会做些什么。……她时时觉得憨人令人不能容忍，他算个什么？他算个烦恼人扰乱人的东西”。后来，在巷子的尽头，挺芳对她一见钟情，挺芳锲而不舍的追逐早已冲淡了她与憨人那似是而非的纠葛。初时，她拒绝挺芳，她告诉挺芳，小村有一把头，杀掉所有敢像小村伸手的人，此时她还没有彻底产生逃离的想法。可是在她母亲去世后，她成为无父母的儿，她被生人死人的眼光逼迫着，父亲老转儿的魂魄、龙眼明目张胆的眼神的追赶、龙眼妈妈的看似祥和实则强硬的哄弄，不过是少白头龙眼难以与其他村姑成婚，嫁给龙眼，不过是从一个家徒四壁一生瓜干到另一个。何况从包括金友打老婆，全村人习以为常等反应家庭暴力融入村人血液的事件，到三兰子最终被婆婆大脚肥肩折腾到自尽，抛开村训祖训的禁锢，哪一个清醒的人会放弃离开而选择在那里受虐。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既然她无资本像赶鹦一样当一个野人，那么她可以选择一个珍爱她为了得到她的青睐义无反顾的青年。在衡量与犹疑之后，她与挺芳像当年闪婆与露筋一样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私奔，其背景、性格和结局证明这是最优的，她是一个智择人生、慎选伴侣的女性，她勇于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赶鹦

㈠ 热力四射的野马

“赶鹦第一个奔跑起来，长腿跳腾。一匹热汗腾腾的棕红色小马……”赶鹦不同于肥的安稳。她热烈、张扬，像一张网将众年轻人连接起来，无形的领袖。在外村人的眼中，她是例外的，是超脱小村的精灵的存在，是宝驹。小村有三样宝，她父亲红小兵的酒，她，还有黑煎饼。文中没有过多描绘赶鹦的心理状态，在遇到秃脑工程师前，她是无无忧无虑的天之骄女，上山逛海边闯工区，罩着小伙伴们在各处或玩或劳作。“没人当心转迷路，有赶鹦哩。”憨人豁鼻子、喜年独眼，给了她一时的沉重，不改她一贯的明丽，她就像热力四射的野马，精力充沛地再荒野狂奔、跳跃，不同与向日葵的温暖阳光，赶鹦是燃烧的生命。

㈡ 自信洋溢、敢爱敢恨之狂女子

“赶鹦与小村人不能同日而语”。外村人唯一另眼相看的（鱼廷）鲅，“我吗？我是没主儿的人，只我一个是哩！跟谁还不一准哩！”赶鹦对自身的条件有着清晰的认知，在村里村外的赞赏中明确了自己被容忍的底线和需要扮演的角色。父母双全且家庭环境不错，赶鹦有权有自信去挑剔。“赶鹦快乐得身上直颤，像个老鹰一样护佑着大家”，对于爱的人，亲切爱护，对于仇视小村的人，敢与之为敌。不羞于说出自己出生以来没穿过好鞋子，不耻于穿工程师送的衣服，到他家做客吃饭。热情洋溢，活泼快活，一如她的招牌数来宝。秃脑工程师在一个夜晚像他表白，“可我……不喜欢你”她直截了当，虽然内心又陷入了徘徊。父母红小兵夫妇预见到她的心事将她锁在厢房，她疯狂折腾了一遭甚至跑去工区，一身狼狈回来后果断抛却那段往事。相较于肥的犹豫不决反反复复，她更加决断，天资与思想赋予她自信的奔跑与爱憎分明的权利、资本，小村的宝驹，野地的精灵，骄傲、张狂、鲜艳的狂女子。

㈢ 终择小村，不离不弃之忠女子

结束了与秃脑工程师的恩恩怨怨后，赶鹦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渐渐淡出了读者的视野。恋村一幕，她和香碗的对话表明了她的心声，“赶鹦把手搭到香碗的肩上：‘还是老姐妹说得好！我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能找个外村人，不能找个工区人’”。即便，她亦“变成了一具徒有其行的冰雕”。肥离开了，作为宝驹的转生，小村的守护者、象征者，与其说是别无选择，不如说这是她不可推卸的重任与忠诚，地面塌方荒野燃烧，祝愿宝驹带领年轻一辈另迁徙到适合（鱼廷）鲅居住的地方，纵任重而道远。迷失过，混乱过远离过，赶鹦终与小村捆绑在一起，不离不弃。

上文已将肥和赶鹦两位的人物形象进行了详细的剖析，从中我们可以得知，一位是孤苦无依、温良忍耐伺机与爱人逃离小村的平凡而不平庸的村姑，一位是敢爱敢恨敢担当，自信明丽热情坚守小村的野地宝驹。他们两者之间到底有哪些异同之处呢？那么下文将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详细的探讨。

肥与赶鹦比较

㈠ 相同之处

1.同是小村自在状态下成长的淳朴女子

2.向往真挚的爱情和理想的婚姻

㈡ 不同之处

洒脱与潇洒

肥洒脱地走了，心灵上的，赶鹦活得潇洒，言行上的。肥是无爹无娘的孤儿，小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她洒脱地跟挺芳走了。而赶鹦有爱她疼她的父母，她的身份背景允许她潇洒奔跑游荡而不能洒脱出走。肥安稳，冷静，反而不容易为红尘情缘所羁绊，而赶鹦热情重情敢爱敢恨也预示了她做不到舍弃她的避风港，她们拥有的不同，向往的不同，能得到做到的也不同。

2.隐忍伺机追求自我与迷失后牺牲自我

表面上平和温良的人往往内心衡量的东西越多，比如肥，她孤身一人承受着亲朋好友与舆论的压力却只是在心里喃喃自语，反抗的欲望发酵膨胀，最终爆发。赶鹦是村子的宝驹，众人的关注点，只要有忧愁，便会有身边的人排解，父母、伙伴的关怀温和地揉碎了挤散她的反抗冲动。于是，肥隐忍伺机离开追求自己的独立人生，而赶鹦受了一次青春的打击后在劝解下归位，从工业区回来的那一刻，她又是小村避风港里的宝驹。

有点词不达意，我觉得吧，这本书值得一看，因为她们两个的人生真的很有代表性，文笔和对话也不像一些小说那么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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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村，肥只是局外人。而赶鹦是宝驹转生的土地守护精灵。前者像小透明，没什么人关注所以更容易自由。后者“活在聚光灯下”，享受更多关注和关爱的人，所以在村子面临危机时，责任也更重，不大好谈个人追求。

本文纯属抛砖引玉，ball ball大家给我安利小众&故事精彩的作品丫，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