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港澳不相信眼泪

6月1日，我在深港澳车展上行走了一万步。得益于并不算大的展馆和相对紧凑的布局，一万步看完整个车展也算是难得的轻松。分布非常密集的自动售卖机在闷热的展馆中，用冰镇瓶装饮料，展示着深港澳车展对于观展者的体贴。

但这个媒体日，却是异乎寻常的平淡。

上午十点，奔驰和比亚迪联合宣布了腾势品牌的重启，戴姆勒董事会成员、负责大中华区业务的唐仕凯与一向低调的比亚迪董事局主席王传福共同出现在展台上，应该算得上是深港澳车展二十三届以来，企业高层出席的最高规格。

不过两个小时之后，来自全国各地的大部分媒体在已经身处深圳国际机场。大家此次新闻报道的重点是奔驰展台活动及腾势概念车的发布，而不是深港澳车展本身。

我在下午接近5点的时候离开展馆，我的一万步可以证明，深港澳车展本身，确实没什么太多新闻可报。因此本文不会再涉及新车——更多新车资讯，在今日驾仕派的其他稿件中可以更深入地了解。

我想说的是，再也没有哪个车展，能够更让人感受到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从发布的新车上来看，除了东道主预售了比亚迪S2之外，没有任何一款自主品牌新车发布。车展现场，我甚至没有看到宝骏、长安的身影。哦，还有领克，它带来一款坊间流传预售价在25万的03+性能轿车，因为价格实在算不上便宜，长得又很特别，反而看的人还挺多。

我的结论是，廉价车在这里没有存在感。而没有存在感的，不仅限于廉价车。

就连在有中期改款速派首发的斯柯达展台都感受不到关于消费气息的存在，至少我看到的是，除了少数媒体在认真拍车之外，鲜见消费者在这里驻足。

更惨的，大概是除了两田之外的合资品牌，不仅没有重磅新车发布，除了车模之外，鲜见有人问津。绝大多数的情况，是卖车的比看车的多得多。车模一下台，长枪短炮的老法师们一哄而散，展台大多又回归到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为什么我会说气氛诡异。是因为它并不能说是“冷清”，无论是纯路人还是多如牛毛的销售人员，都让整个场面看起来并不缺乏人气。但路人匆忙的脚步，销售人员满脸的焦灼，令1、2号馆呈现出一种和当下车市非常匹配的气质。

而即使是两田，人气相比我前两年媒体日在现场的观感，也只能说大不如前。一汽丰田门口穿白色衬衫的销售人员目测至少在50名以上，他们将展台几乎围满，对每一位路过的人问询“要不要看车”。

充满了大型卖场的即视感。

相比而言，豪华品牌展区会显得更有人气一些。而在人气颇旺、二线豪华品牌云集的9号馆（之所以说二线豪华品牌云集，是因为BBA中，奔驰、奥迪采取了包馆形式，宝马则和雷克萨斯的全球首秀车型同在一个馆），你依然可以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主旋律。

可以这样说，绝大多数二线豪华品牌的人气都要好过哪怕是人气最旺的合资品牌，比如说我在凯迪拉克XT6边只待了十分钟，就有4组观众来问这款连内饰都尚未开放的新车，此时既无车模，也没发布。

人气更旺的是路虎，凭借新一代国产极光的预售发布，以及车模的集体上线，至少在极光的周围你需要排队来对这款车进行体验。

然而，就在几十米之外的隔壁，我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讴歌和DS挨得很近，算得上是整个展馆中人气最差的区域。其中DS尤甚。

在“前卫·巴黎”的昏暗灯光下，DS的场子呈现出一如既往的颓败气息。令我十分怀念巴黎车展上的它——我至今搞不明白的是，同样是昏暗的风格，同样用的紫色这种诡异的色调，巴黎车展上的DS散发出由内而外的时髦质感，而我每次在国内车展上看到的DS则呈现出莫可名状的土味气息。除了感叹“水土不服”四个字之外，单月一两百台的全国销量，令我每次在国内车展上看到它都会为它的参展费而感到心疼。

至于讴歌，如果在深圳都没人看的话，你会更容易理解它的国产车型至今在每个月全国销量1000台边缘苦苦挣扎的原因。

看到这里，你大抵会对整个2019年汽车消费市场感到一丝不安。那么我负责任地告诉你，所谓冰火两重天，火的还是豪华品牌的头部市场。

首先从新车发布上来看，我前文说过自主品牌几乎哑火。2019年深港澳车展一半以上的新车发布来自于超级豪车馆。保时捷、劳斯莱斯、宾利、阿斯顿·马丁、兰博基尼都用发布会狂刷存在感。而在BBA的专区内，你会发现即使是在这个所谓的媒体日，你也找不到一个合适身位进行长时间的拍摄。

比如，在5号奔驰馆，看大G是需要排队的。另外多加一句：看G63的人比看G500的人多，就连迈巴赫的展区都挤满了人，在这里，鲜见销售会主动找你打招呼，因为目测人手都有点不够用。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说冰火两重天。而过于贫富分化，终究不算是一件好事。就如同我经常说，这个车市如果是没人买劳斯莱斯了，大概率还能救一下。但如果是没人买宝骏、没人买五菱了，事实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买得起劳斯莱斯的，大概率不是做实业的；而买宝骏、五菱的，大比例都是做小生意的。

当然，对于深圳这样GDP排名已经超过香港的城市来说，便宜车没人买可能很正常，也不能就说它代表整个车市的现状。只是相比前两年来说，今年我所感知的诡异、焦灼、冷清，令我印象太过深刻。同时又有一点无力感。

我们能做什么呢？记录它，并且想令更多人冷静和思考。不要沉迷于幻像，不去盲目的乐观。不念过去，才能不畏将来。

几天后，重庆车展即将开幕。或许它的氛围，对于整个车市来说会更有代表性吧。我的同事也会去到现场做更为详细的报道，希望看到更多有价值的台前幕后讯息。

文｜赵小查

图｜赵小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