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肺结节和口罩有关？给防疫钉子户吃粒定心丸

预警，本文篇幅较长，完全干货。

省流版：微塑料和各种有机化合物已广泛存在于日常环境和生活用品中。口罩只有在老化后才会产生微塑料。正确使用口罩吸入的微塑料成倍少于不戴口罩时，实际起到了防护作用。各类可挥发/半挥发性化合物在几乎所有日化、服装、医药等产品都会用到。口罩的标准相对是最高的，含量在安全范围内。务必！务必！务必买大品牌口罩，劣质口罩会产生相反情况。

2020年以来就有一种说法认为长期佩戴口罩影响健康。理由是口罩是聚丙烯等聚合物制成，添加了有机磷酸酯（OPE）和邻苯二甲酸酯（PAEs）等有害物质。而且戴口罩会吸入部分微塑料。会导致肺部疾病和内分泌问题甚至癌症。这种声音颇有市场，因为戴口罩随呼吸确实会吸入微塑料和PAEs等化学物质。但是就此认定来自口罩，更不看剂量，就得出口罩有害的结论，科学吗？

显微镜下的微塑料

首先我们要知道，塑料和各种有机化合物是现代社会离不开的，微塑料等在空气、水、食物中早已无处不在。中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李明菊等人刊登在2022年《中国学校卫生》上的文章指出，人体模型的空气采样结果显示，一个轻度活动的男性每日吸入微塑料颗粒接近300个。Vianello等人在2019年发现在室内的人体模型在24小时内吸入了多达272个微塑料颗粒。对，不戴口罩时就已经会吸入这么多了。长期喝瓶装水的话，平均每日喝进去578颗。

至于PAEs,中国办公室中平均浓度为4748.24ng/m3，装修两年的普通住宅浓度为25733.7ng/m3。全国各地成年人仅吸入和皮肤吸收的PAEs的量就达到114-2463 ng/kg·d。食物摄入的更多得多。

其次，口罩老化后才会产生微塑料。微谱检测机构使用乙醇等溶剂对一个全新医用口罩（三层无纺布均为PP材质、耳带为PET材质）样品进行冲洗、超声、抽滤、浓缩等处理。一番摧残后发现来自口罩无纺布和熔喷布的pp微塑料仅有2个。

第三，重点来了，近年国内外很多论文证明了佩戴口罩恰恰能够减少微塑料的吸入，所含化合物处于安全范围。

1、COVID-19: Performance study of microplastic inhalation risk posed by wearing masks（doi:10.1016/j.jhazmat.2020.124955）使用7种类型口罩进行连续720小时的模拟测试

表1

表2

表1是模拟呼吸时纤维状微塑料的累积量。表2是真空抽吸时累积的纤维状微塑料量。戴口罩与不戴口罩时吸入微塑料数量有明显差距。在绝大多数时候，N95和外科口罩均减少了吸入数量。活性炭口罩的累积量最高是因为该口罩生产中使用的劣质材料造成的（Neupane等人，2019）。口罩的低质量材料很容易损坏，产生的微塑料被用户吸入。

国内某媒体引用这篇文章时称除了N95，其他口罩自身产生的微塑料都比过滤的多，所以口罩有害身体健康。这就春秋笔法，歪曲事实了。这个实验测试的是非常极端的情况，哪个好汉会连续720小时戴口罩？一次性平面口罩最佳连续佩戴时间是4-6小时，最长不超过8小时就要换了。对照上表结果看看呢。

2、Face Mask: As a Source or Protector of Human Exposure to Microplastics and Phthalate Plasticizers?（doi: 10.3390/toxics11020087）

测试方法模拟了室内和室外两种场景，佩戴时间（4+2小时和6小时）更接近现实。

根据（a）Elovich方程、（b）抛物线扩散方程、（c）幂函数方程和（d）修正弗洛伊德利希方程式绘制的活性炭口罩样品（AC）、N95口罩样品（N95）、外科口罩样品（SU）、棉口罩样品（CO）、时尚口罩样品（FA）和不戴口罩（AIR）在室内(a1-d1)和室外(a2-d2)条件下随时间变化的摄入微塑料曲线。

每种口罩平均24小时的化合物释放量，（a）为室内，（b）为室外条件下进行。（c）是室内条件下DMP和DEP的放大图。

在室内和室外条件下，成年人佩戴活性炭口罩（AC）、N95口罩（N95）、外科口罩（SU）、棉口罩（CO）、时尚口罩（FA）和不戴口罩（AIR）时，每天估计的邻苯二甲酸酯（a，c）摄入总量和吸入的微塑料（b，d）数量。（a，b）模拟了4小时后更换口罩再戴2小时的情况，而（c，d）基于6小时后收集的邻苯二甲酸酯质量和微塑料数量。

显而易见，在使用N95和外科口罩情况下，微塑料和PAEs吸入结果基本都远少于肉身硬抗的情况。（室外场景下N95的PAEs摄入量高于不戴口罩。）口罩中PAEs的浓度与卫生巾、婴儿服装和内裤处于同一数量级。

3、Dynamic variation and inhalation exposure of organophosphates esters and phthalic acid esters in face masks（DOI: 10.1016/j.envpol.2022.120703）通过模拟吸入实验，估算出OPE和PAE的每日摄入量（EDI）、危害指数（HI）和致癌风险（CR），都远低于阈值水平，表明使用口罩时吸入OPEs和PAE可能对人没有危险。

4、COVID-19 face masks: A new source of human and environmental exposure to organophosphate esters。（https://linkinghub.elsevier.com/retrieve/pii/S0160412021002798）计算了使用口罩期间每日估计摄入量以及非致癌和致癌风险。获得的值比相应的阈值水平低几个数量级，表明使用口罩吸入的OPEs对人体是安全的。有趣的是，这篇论文拿一家2020年才入行的小厂杂牌KN95口罩做的对比测试，贬损了一番KN95口罩后认为致癌风险值仅比安全值低15倍。

5、Phthalate esters in face masks and associated inhalation exposure risk（DOI: 10.1016/j.jhazmat.2021.127001）在佩戴口罩（外科，N95/FFP2/FFP3）5小时的过程中，根据化合物的不同，成人和幼儿的化合物每日摄入量分别不超过20 ng/kg/天和120 ng/kg/天，与相关可耐受每日摄入值相比至少低80倍。同时进行了两项干预试验，志愿者戴口罩4小时，在戴口罩前后收集尿液样本。没有观察到任何邻苯二甲酸酯代谢物的尿液浓度明显增加。

6、Disposable Polypropylene Face Masks: A Potential Source of Micro/Nanoparticles and Organic Contaminates in Humans（https://pubs.acs.org/doi/10.1021/acs.est.2c06802）新闻提到该论文的表述是，比较静息和轻微运动状态下佩戴口罩均发现大量细颗粒可随呼吸掉落。但没告诉你的是原文数据中戴口罩后吸入的细颗粒数量少于不戴时的1%。共检出79种有机化合物，但没有全部对比安全性。只说79种化合物中置信度为1的有4种。以3种置信度为1的酚类为例进行初步的健康风险评估，发现计算出的暴露水平处于总允许暴露限值的1%以下

7、Occurrence and health risks of semi-volatile organic compounds in face masks（DOI: 10.1016/j.scib.2021.04.009）在53个口罩样品中共检测出26种SVOCs（40%是紫外线滤光剂，中国口罩的含量比欧美口罩低30-50倍），总浓度范围为8.83~9200 ng/g（人体每日SVOCs摄入量范围为0.09~94.2 ng/kg-bw/day）。53个口罩对OPFRs、PAHs和紫外线滤光剂的暴露量中值显著低于个护产品和室内灰尘。所有口罩样品中的SVOCs含量的累积非致癌风险可以忽略不计：超过70%的口罩样品中的SVOCs的累积致癌风险超过百万分之一，有一个欧洲口罩为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是安全阈值，即一百万人中有一个增加的癌症病例。风险很低：10万分之一~万分之一，低:万分之一~千分之一，中：千分之一~500分之一。我国城市饮用水以及直接呼吸空气的累积致癌风险超过百万分之一，大多数药物的累积致癌风险阈值是十万分之一）。

特别需要注意该论文没有披露对于口罩中SVOC的采集方法。如果不是模拟正常佩戴场景，检测结果会偏高。因为在正常使用周期、正常环境下，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整个口罩的SVOC都吸入体内。

特别再把甲醛拿出来说一下。我国对于直接接触身体的纺织品中的甲醛含量早有严格规定。各类口罩标准对皮肤刺激性和毒性、致敏性也都有严格要求。大品牌甚至比婴幼儿服装的标准（只有化妆品的1%）更高。

那么多研究总结起来就是安全二字，那担心什么呢？当然安全的前提是必须买合格的口罩。所以不少论文的意图都是要提醒加强口罩的质量控制。大品牌在使用添加剂和材料选择方面都更可靠。如果你执着于买价格极其低廉的杂牌口罩，那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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