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年里,青岛啤酒知道中国人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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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独特的人生时刻,啤酒是安静的同伴。在深夜的大排档、楼下的便利店和各种各样的美食街里,它连接人与人的相遇,也见证失落与分离。
当气泡从杯底升起,记忆缓缓浮现。有人用易拉罐上的拉环求婚,虽然狗血,但可以复刻无数次;啤酒能连接处奇妙的际遇,一句“要陪一个吗?”就让萍水相逢的两人敞开心扉;啤酒也是记忆的浮标,有人沿着它寻找逝去的父亲。
困顿之人在微醺之际,能说出平日里羞于启齿的理想,面朝大海时举杯独饮,能传递拥抱不确定性的坚定。日复一日的倦怠中,啤酒是受欢迎的轻松一刻,稍事整顿,就能更有力地前行。
这是青岛啤酒陪伴中国人的第120年,作为中国古老的啤酒工厂之一,它溶解了无数情感,发酵了一代代人的回忆。我们寻找到了这些和青啤有关的故事。
记忆的浮标
2019年,我和老公在酒店小酌微醺,听见楼下有欢呼声,就和他一起下楼凑热闹,才发现是尼泊尔的新年。我们被人流裹挟进了一家小店,没想到竟然在店里发现了青岛啤酒。作为一个在异国他乡的山东人,我高喊:“必须来几罐!”买了之后又迅速融入人流,跟唱听不懂的歌曲,喝冰镇的“家乡味道”。那一刻,仿佛时光停驻在了平行世界,如梦似幻。
狂欢之后,回到酒店,氤氲着酒气,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拿着青岛啤酒易拉罐上的拉环,演绎了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他说:“达瓦,我们结婚吧?!”。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随后的日子里,每天都在复刻快乐。
三年后,我的他永远停留在了30岁。我依旧保留了这个习惯,开心时、悲痛时、需要释放时,都来瓶酒,仿佛酒是通往无忧世界的媒介。但我也深刻地懂得,饮酒须适量。
达瓦
去年,我和前男友一起毕业旅行,那也是我和他最后一次一起旅行,青岛是最后一站。返程前,为了买最新鲜的青岛啤酒,我们差点错过了回家的火车。
挎着沉甸甸的啤酒从地铁站冲出来,冲往安检口,再冲进检票口,才终于在发车前四分钟上了车,胳膊上被勒出了深深的红印。
这是我们九百多天的恋爱里,最后的疯狂和快乐。那趟旅程中我有太多委屈,告别错的人不算遗憾,该感谢青岛啤酒,让我回忆起那段时光至少还有这一点甜。
丸子
图片图 | 在台东步行街买的袋装啤酒
2021年大年三十晚上,我和父亲在客厅一边喝酒一边看春晚。看到成龙大哥出来,唱了一首《明天会更好》时,我举起酒杯,和父亲相碰。抬眼看到父亲泛红的眼眶,我也忍不住想哭,于是起身去厨房,打开水龙头掩盖哭泣的声音。
2019年我做了小半年的生意,在2020年因为疫情倒闭,欠了一屁股债,父母也在同年离婚。紧接着父亲脑出血住院,当时我正在异地打工,还创业失败的账目。一年的摸爬滚打之后,账目还清,我才能在大年初一之前回到家。
那一年除了疫情、打工和父亲泛红的眼眶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桌子上绿莹莹挂着水珠的青岛啤酒,现在每每看到青岛的“大绿棒子”,我还是会想到那段时光。
Simons
我以前在一家世界五百强担任管理层,生育后,被上司以工作效率低下为由调到了一个偏远项目,为此不得不早早断掉了母乳喂养。孩子小时候免疫力差总生病,婆婆嫌我只顾工作不顾家,工作上也总感觉上司针对我,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身心俱疲,工作也老出岔子。
跟一位老家青岛的朋友吐槽,她当天就邀请我撸串,还自己带了啤酒来。她说自己是喝啤酒长大的,没事也会喝一杯,让我也试试,或许有开悟的功效。每次离开家,她妈妈都会给她搬两箱啤酒。对她来说,带上青岛啤酒,就像带着行走江湖的武林秘籍,“干杯!”就像人生通关的咒语。
傍晚,燥热褪去,凉风习习,人声鼎沸的大排档,我们吃着烤串,喝着泡沫挤满半个杯子的啤酒。喝得微醺,烦恼好像也恰到好处地忘却了。
我重新开始积极起来。我把妈妈从老家接来,和婆婆一起搭手带孩子;在公司主动替经理分担重任,经理也慢慢对我有好起来。后来公司组织竞聘,我又回到了管理岗位,一路升级打怪,几年之后,我做到了高管。
后来每次团队聚餐,我都必点青岛啤酒,它是我改变的伊始。
大净
2018年我大学毕业,提着两罐啤酒和学妹在学校的东山操场聊天,许久之后酒喝完了,我们就把易拉罐环套在指尖。
毕业五年来,一起喝过酒的人有很多,但再也没遇到过提着两罐酒,就能去操场说话的人。那天、那两罐啤酒和那个时候的自己,我永远都会记得。
子青
图片图 | 当天发的社交动态
离开家乡青岛到上海十多年,我吃过许多海鲜,喝过许多啤酒,但始终找不到地道的家乡味。于是,我决定自己开一家店。2022年7月,从建材生意跨界,我花了200万,在上海南京路,开了一家坐着小马扎喝青岛啤酒的店。
给爸爸打啤酒是我儿时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拿着2块5毛钱,给下班的爸爸打一袋冒着泡沫的青岛啤酒,在洒满夕阳的马路上晃晃悠悠地走回家,啤酒袋有时候晃到腿上冰凉凉。啤酒给爸爸,剩下的五毛归我,这是我和爸爸独有的快乐。长大后最快意的时光,就成了和伙计们聚坐在马路牙子的马扎上喝啤酒、吃烤肉、吹牛皮。
离开家乡四散天涯,青岛啤酒是我们在外地的青岛人共同的记忆纽带。我想让老乡们都有机会凭借一口熟悉的味道,回到熟悉的地方。现在,我已经开始寻找适合开第二家店的地点。
瞿琳璐
奇妙的际遇
今年三月,我在青岛一家沿海便利店,偶遇了一位素不相识的青年神经科医生。明明平时是社恐,但那天看到他在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上去问了一句:“要陪一个吗?”于是两个社恐在便利店喝酒畅聊,互述各自年龄段的烦恼。分开的时候我们没说“再见”,也没加任何联系方式。
小明
2014年,我和朋友开了一家酒馆。夏天,有一个独居老人来喝酒,要了青岛崂山,还点名某个厂产的才喝。
絮絮叨叨,我陪他聊到深夜。老人已有七分醉意,恍惚间,我想起了去世已久的爷爷,拦着没再让他多喝,又给他免了单。我把店打烊之后,送他回到住处,给他盖好被子,等他睡熟我才悄悄带上门回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是凌晨三点,清风明月,我仿佛完成了一个久远的夙愿。后来,我没再见过老人,据说他女儿带他去厦门养老了。
焕
我30岁时结束北漂,搬到青岛。一开始,失业加上失恋,想到未来的种种不确定,我陷入了焦虑。
独自到海边散心,意外看到了一个特别的老太太。她也是独自一人,铺了一条毯子在沙滩上坐着,毯子上放着她的拐杖、吃剩的鸭货、瓜子,还有整整一箱的青岛啤酒。她孤单,但也怡然自得。我望着她佝偻的背影,觉得她就是整片沙滩最酷的人——吹着海风,喝着啤酒,自由自在,这就是我最理想的退休生活。
我没有打扰她的惬意,而是学着她的样子,也去便利店买了一瓶青岛啤酒,在海边独酌。海风恰在此时吹来,生活的治愈就发生在一瞬。至少在这一瓶酒的时间里,我不再惧怕衰老,也开始觉得自己有了拥抱不确定性的力量。
春天的熊
图 | 海边惬意的老太太
2022年六七月份,我独自踏上疆藏之旅,却在219国道上,分别认识了三个小伙伴。
我们分别在珠峰上、嘎玛沟还有日喀则相遇,四个人不断两两汇合,分开又重逢,后来凑巧在冈仁波齐聚齐,一起转山。那时恰逢萨嘎达瓦节,转山后,有人先走,有人留下,留下的我看完了漫天经幡和天葬。
赶往扎达,我们分批搭到了车,四人又在古格遗址下相聚,晚上去团餐。其实我胃不好,平时就不喝酒,在西藏更不敢喝,但那天,我没忍住。也许一顿酒不算什么,但情绪到这了。这些时刻充盈了我的平淡人生,感激岁月,感激去看世界跨出的第一步。
叶落小岛
“追”是我来北京的第一批朋友里最自由的。每天下班,都能准时接到他的来电:“今儿哪喝?”我是工作自由,他是自由工作,认识九个月,喝了可能有百次酒。
2019年5月份,新工作才干了一周,追又辞职了。他在群里说,生活无趣,他想上五台山出家。第二天,我们就看到了他拍来的山西风光。上山后他就消失了,我们群聊私聊再怎么诱惑他喝酒,他都一概不回。
直到半个月后,他私聊了我和另几个关系较好的朋友,破天荒地要“拔毛”请我们吃饭。席间,他才告诉我们,庙里不接受出家,他住在山下的客栈,每天去软磨硬泡也未果,直到花光了钱,才又悄悄回到北京。问起他之后的打算,他举起酒杯:“接下来喝酒。”
那天之后,他又消失了。半年后,我收到了一箱纯英文包装的出口版青岛啤酒,想起他曾说过:“最好喝的啤酒还得是出口的青啤,有机会给你整一箱。”给他发消息,仍然没有回复。
回想起这个人,心里总是满怀感激。即便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彼此难能的纯粹,排遣了我初到陌生城市的胆怯与孤寂。
不醉
催化的情绪
高三的时候,我爸爸脑出血加上肺部感染,在几十个小时内就去世了,妈妈在短期内瘦成了一张纸片。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在确认了舅舅和小姨都在场之后,我从医院逃走了。
到家之后打开冰箱,我看见了一个绿色的易拉罐,莫名地心情平静了一些。那是我爸给自己冰镇好的一罐啤酒,他每天晚饭后都坐在阳台自己喝一罐。我爸有个关系很好的战友是青岛人,所以常喝青岛啤酒。我往往习惯于在这个时候开罐汽水,坐下来和他聊十分钟。
来到阳台,拉开拉环,清脆的声音如此陌生,我突然意识到,我升入高三以后就再没和他坐在一起闲聊了。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兴奋又困倦的感觉如此新奇。等我回到书桌前,看到以前爸爸会帮忙洗的咖啡杯还残留着咖啡渍,突然之间,“我永远失去我爸了”这个念头化作实质砸在我头上。在酒精的催化下,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阿也
尝第一口啤酒,是在高中的操场上。高三的那段时间,成绩怎么也提不上去,每天都焦虑万分。突然有天晚上,好朋友拉着我去操场看星星,说是有流星雨。朋友环伺四周,没发现保安,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打啤酒,拆分给我一瓶。
第一口,我只觉得发苦,心想:这啤酒也和我一样痛苦吗?之后我枕着书包,躺在操场的草皮上看星星,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起身再去喝第二口、第三口啤酒的时候,我发现味道变了,好像越来越醇香,还带着回味。
那晚,我们看到了好几颗流星,各自许下了关于未来的愿望。之后,去操场看星星喝啤酒成了我们小分队的最佳减压方式。
Double L
大学时,我是宿舍里唯一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原本我性格就慢热,那时更是多了一分自卑。但渐渐我发现,室友们对我的出身并不介怀,反倒对农村充满了好奇,我才放下芥蒂。
真正开始无话不谈,是在大一的元旦前夕。那天天气很冷,窗外下着雪,我们四个人都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元旦,心里不免有些惆怅。我突发奇想,决定买点酒菜,在宿舍小小庆祝一下。我比他们大两岁,他们都是第一次喝酒,作为山东人,我选择了青岛啤酒。
十点一过,宿舍熄灯,我们点亮各自的台灯,围坐在一起。随着啤酒盖“嘭”地一声被开启,大家都有点莫名的兴奋。喝得不多,但聊了很多,那是我们第一次敞开心扉,交流各自的过去和秘密。我才发现,原来来自不同地区、不同成长环境的我们,却能有如此多的相似和共鸣。
后来的三年,每逢节日、生日,我们都会用这种方式来庆祝。直到现在,毕业已经九年,定居在天南海北的我们,彼此的重要时刻都会到场,平时也会“云喝酒”聊聊日常。酒,成了我们友谊的重要见证。
世界第一等
我和小徐都来自农村,都十六七岁就开始打工,都靠着自学考试考取了大学学历,也都曾有过理想。但我们的理想,只有在酒后才敢说出口。
2018年5月份,我还在即墨打工。白天在工厂里忙碌了一整天之后,我找出了白衬衣,换上皮鞋,将衬衣塞进裤子里,仔细地扎好腰带。第二天要参加教师资格证的面试,我准备提前一天到青岛市区。从即墨蓝村坐火车,到青岛时已是晚上八点,为了省钱,也为了和小徐见面,我决定在小徐租住的阁楼里借宿一晚。
我给小徐打电话时,他还在送外卖。岛城的五月,还不太炎热,但夜生活已经如火如荼。不想耽误他挣钱,我就在大润发外面静静等待。晚上十点,他才赶来。
小徐租住的阁楼十分逼仄,一进门就能闻到发霉的味道。从床头走四五步就能走到房间的最南面,踮起脚能透过窗户看到对面高楼的尖顶。他从背包里拎出四瓶青岛啤酒,咧嘴一笑:“张哥,你明天面试,能不能喝一瓶?”我其实有些犹豫,毕竟面试在第二天一早,但还是接过了一瓶。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马扎,我作为客人,就坐在了床上。床头柜上放着半斤花生米、几根周黑鸭鸭脖,还有两个咸鸭蛋和一包榨菜。两个人,四个菜,四瓶酒。
一人两瓶,其实只是微醺,但我们好像突然沉醉了,说出了彼此从未轻易吐露的话。我说我要成为一个教育家,教育好自己,再教育好别人。他说他要留在青岛买房。
多年后,我常想起那个夜晚。我后来拿了两个高中教师资格证,但已超龄,去不了学校当老师,更谈不上成为教育家。小徐送了两年外卖后,回了老家。我们不是吹牛皮不打草稿的妄人,只是借着酒的催化,才能足够勇敢。我们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掉在地上叮当响,我们把它们连缀起来,叫它“理想”——虽然很可笑,但我们认真过。
我不知道小徐现在在老家过得怎么样,但如果他再来青岛,我想再请他一起去海边喝酒,再一起像吹牛一样谈谈理想。
平生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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