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品牌日特辑|探寻融入四方食事的中国底味
“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幅员辽阔的中国养成了千变万化的饮食习惯,也影响着国人对食物味道的极致讲究。从最初纯天然的盐、梅子,到脱胎于酒的醋,再到后来的酱、酱油……中国“味道江湖”从来不缺为菜肴提鲜增香的调味品。
为迎接5月10日即将到来的第7个“中国品牌日”,品牌君特别策划了主题为「融入四方食事的中国底味」特辑内容,甄选了35个老字号品牌下的代表风物,从盐糖、醋、酱、酱油和香臭五个方面拼出一桌独具中国风味的家常饭。带你体验一次舌尖上的漫游,探寻独属于中国人的滋味。
如今理所当然的盐糖之物,在古代却无法轻易获取,长时间里都是国家重要的战略资源。随着渐入寻常百姓家,盐糖不仅是味道最基础的来源,还一展“留住时间”的魔法,成为食物防腐的利器。
中盐是我国盐业领域的第一个国家品牌,产品从海盐、湖盐、竹盐、井矿盐到无碘盐、低钠盐等,凭一己之力便能满足国人对不同盐的摄取。来自新疆哈密磁海盐湖的天然湖盐,保留了本身蕴含的微量元素,品质高达一级食用盐标准。
芦花牌海盐产自渤海岸边的长芦汉沽盐场,早在明清便被列为贡盐。较其他食盐,海盐加工程度低,微量矿物质更高。即使没有抗结剂,海盐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出现结块现象。爱吃海货的天津人,讲究“吃海货撒海盐,原料配原食”,丝毫不喧宾夺主的海盐与海鲜自身的鲜相得益彰。
与新中国同岁的京糖,对于制糖的熟稔绝对是北方的翘楚。鼓楼附近的老西安饭庄刚出锅的“它似蜜”,优选可快速溶解的精制白糖,以确保裹在羊肉外的糖色泽晶莹剔透。
如今隶属于光明食品集团的玉棠,用不同的糖调和成江南地区略带鲜甜的“温柔乡”。甜蜜软糯的桂花糖藕,香酥酸甜的糖醋排骨,温热香甜的酒酿圆子,清甜的冰糖雪梨……不知不觉间糖分就超标了。
从远古的食蚁获酸到迟至周代的谷物酿醋,再到霸占餐桌的调味品,醋用源源不断的酸在国人的味觉记忆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因原料不同,发酵环境的差异,中国各地食醋酿造工艺极具地域性,但不变的是一代代工匠们对传统酿制技艺的传承。
在主流食醋中,山西是酿醋的大本营。四大名醋之一的山西老陈醋以高粱为主要原料,再借助大麦和豌豆制成的天然大曲菌群,历经夏伏晒冬捞冰,每一口都回味生津、唇齿留香。鼎盛时期,几乎县县有醋厂,家家有醋缸。原来当地人耳熟能详的美和居、益源庆老招牌,现在也蜕变成了全国闻名的东湖和宁化府品牌。
整日沁润在醋缸里的老醯(xī)儿,没有一种食物能离开醋的加持。吃面、蘸饺子、包子,即便是菜出锅前也要沿锅边淋上陈醋,过油肉就是最好的实例。走在太原桥头街上,宁化府仍旧保留着前店后厂的模式,提着塑料桶来此打散装醋的人络绎不绝;城南的东湖更是个狠角色,不但有醋,还有时令的“老陈醋元宵”供应。
地处长江南岸的镇江,仰赖特有的温度和湿度,醋中多了一股绵软的香气。作为创始者,始建于道光年间的恒顺酱醋作坊,已成长为一家现代化的香醋生产企业。由优质糯米酿造而成的香醋,色泽暗红,香中带甜。不论是早餐吃个生煎包、小馄饨,还是正餐吃个螃蟹、烧个排骨,乃至吃多了饭后助消化,都少不了这一口香醋。
四川各地多为麸皮酿醋,尤以保宁醋最为有名,是中国名醋中的药醋典范和中国麸醋鼻祖。创新采用数十味中药制曲,取嘉陵江水酿制麸醋,其醋液色泽红棕、醇香回甜、酸味柔和。在火辣的川菜中,保宁醋有解辣解油的隐藏技能,难怪有“离开保宁醋,川菜无客顾”的说法。
靠盐业兴盛的自贡,在迎来送往中,也诞生了同泰顺晒醋作坊,后更名为太源井晒醋。晒醋以麸皮、大米为主要原料,辅以近百味中草药制成药曲,经蒸煮、发酵、日晒陈酿等二十多道工序精酿而成,具有酸味醇厚、久存不腐等特点。一缸晒醋,尘封着自贡人对家乡味不变的偏爱。
除了耳熟能详的名醋外,知名度囿于地方的醋酸味道里也不乏佳品。身处华北平原的天津独流,大运河和众多水系贯穿而过,优质的水源、土质赋予了玉米、小麦、高粱、豆类等粮食的独特品质,也成为酿醋重要的物质条件之一。经天然翻晒三年而成的独流老醋,口感纯正浓厚酸中带甜,不涩不愣,是天津卫的酸味代表。
最近因烧烤出圈的淄博,同样也有标记酸味的醋品。1873年,淄博首家酱园——信芳园诞生,走过百年,以“玉兔”为品牌,将米醋扬名齐鲁。玉兔米醋严选东北大米,以独创工艺进行酿制,酸中带柔,自然清香。
得益于大批苏帮酿造技师南迁,“玉和”成为长沙最早的苏帮酱园。优质糯米和紫苏、花椒、茴香等辅料在10余道古法酿造工艺下,呈现出独特的米香风味。在街头巷尾的小店,呷面嗦粉的食客动筷前或多或少都要放上一点玉和醋,这样早餐吃来才够滋味。
肉、谷物、豆类与盐的结合,勾勒出了中国酱最初的轮廓。在中国饮食中,酱既可以是菜,也可以作调味品,颇有能屈能伸的大“酱”风范。物资匮乏的艰苦年代里,国人有了酱就有了一桌饭,就有了在生活中大展拳脚的力气。
提及北方酱园代表,绕不开的便是北京城里的六必居,它始于明朝嘉靖九年,曾是清朝皇家御膳必备的小菜之一,在酱料、酱菜界名声显赫。作为老北京人餐桌上的常客,炸酱面好吃的关键在于炸好酱,而选酱则必须是六必居的干黄酱和甜面酱。
六必居之所以能得到老北京人的一致推荐,关键就在于选料颇为讲究,干黄酱必选河北润县颗粒饱满且油性大的黄豆;而甜面酱中的白面由河北涞水县出产的一等小麦加工而成。二者按比例调和好,与炒熟的肉丁小火慢熬,当“水乳交融”时,炸酱即可出锅。
稳坐南方酱园头把交椅的“三和四美”,其实是由“三和”“四美”两家百年酱菜园合并而来的。它坚持手工晒酱,并成功将独特的酱菜制作技艺送进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在酱腌的萝卜头、黄瓜、螺丝菜、生姜等小菜中,乳黄瓜算得上受人喜爱的代表。娇嫩的小黄瓜顶着露珠被快速送入加工车间,摇身一变成了就粥的小菜,搭配肉片、鱼丁的特制酱汁,以酱香浓郁、鲜甜脆嫩的滋味丰富着扬州人的一日三餐。
到了西南地区,漂洋过海的辣椒与当地的豆瓣、豆豉等产生激烈碰撞,进而发酵成形形色色的辣酱。有“川菜之魂”美誉的郫县豆瓣酱,至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扛起中华老字号大旗的“鹃城牌”郫县豆瓣酱以辣红素高而辣味素适中的二荆条为原料,更多突出红油的香味。许多经典川菜,如麻婆豆腐、回锅肉、鱼香肉丝、水煮肉片、火锅……离开它就做不出地道的川味。
要论辐射最广,渗透最深的辣酱,非来自贵州的“国民女神”老干妈莫属。以豆豉油辣椒和油辣椒两大系列,轻松拿捏大部分中国人的胃。全国各地还诞生了众多以老干妈为佐料的街头美味:老干妈炒饭、老干妈拌面、老干妈蒸米粉肉……
在物产富饶、民族多样的云南,除了争奇斗艳的辣酱、肉酱、野菌酱、虾酱、果仁酱,世代食花的云南人还将巧思腌进酱菜,把普通的芥菜疙瘩变成独具一格的玫瑰大头菜。早在清嘉靖年间就扬名四方的通海牌玫瑰大头菜,切粒与青椒、剁肉一同爆炒,一道滇味名肴“黑三剁”便大功告成。
往东直奔吃辣大户江西,自“广昌隆”店铺发家,辗转百年定格为以欧阳修字号命名的老字号“永叔公”,与霉豆腐共享盛名的辣酱,以红剁椒、朝天椒为原料历经90天古法发酵,0色素添加,香辣厚道。无论是拌粉,或是烹饪、炒菜都很百搭。
同江西比邻而居的安徽,对辣的狂热骤减,于是在仿制川酱的基础上进行改良,酿制出辣味不重、蚕豆酱浓郁的蚕豆酱。1915年,在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上斩获金奖的安庆胡玉美蚕豆辣酱就此成为皖地酱界顶流。安徽人对蚕豆酱的热情,也藏在了一海碗楂肉,一道家常的“青椒瘪”,一盘随性发挥的杂酱之中。
在酱中自成一派的,还有酱油。作为日常饮食中高频现身的代表调味品,酱油在高温作用下,鲜味物质悄悄渗透进食材中,造就了中国人舌尖上独有的咸香鲜美滋味。
江浙沪地区的经典菜系众多,“浓油赤酱”是对它们最精准的形容。东坡肉、酱排骨、梅菜烧肉、油焖春笋等美味的背后,离不开对当地特有酱油的运用。
藏身在浙江绍兴安昌古镇的“仁昌酱园”已有百余年历史,园内2000余只大酱缸,在年复一年的使用中依附了不少菌种,即便打了补丁,也从不更换。到了适宜晒制的三伏天,酱园里满是翻缸的手艺人,只为让酱料均匀的接受每一缕光照。在人与光热的“照顾”下,老缸酱油色泽黑里透红,味道咸鲜带甜。
自带夏长冬短,光热充足气候优势的广东,是天然的酱油大晒场,自然也是酱油酿造大省。以致美斋、海天、东古酱油为代表的百年老字号,凭借“晒”出来的风味,在粤菜调味品里站稳了脚跟。
“未到其门,先嗅其香”是老广对致美斋酱油的极高评价。其所产的天顶头抽酱油吸取了双璜酱油制作工艺,是黄豆发酵后第一次提炼出来的豉油,量少且味道最为香醇,被称为致美斋的“镇店之宝”。无论是粤菜中的豉油鸡,还是家里最平常的老广式酱油捞饭,选它总不会出错。
早在乾隆年间,佛山市内以酱油为主的调味作坊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1955年,25家实力相对较好的酱园为了做大做强,于是搞了一个大合并。由于当时的“海天酱园”名号最响,所以合并厂就改名为「佛山市公私合营海天酱油厂」。从佛山的古酱园到市占率遥遥领先的酱油品牌,海天打造了众多品类,可选择性极多。海天零添加味极鲜配料表非常干净,仅有水、非转基因黄豆、食用盐、小麦、白砂糖和酵母提取物,完全不用担心“双标”和“狠活”。
广式酱油远不止这两家,江门下辖的鹤山市还深居着以面豉起家的东古酱油。它至今仍秉持传统小池晒制的方法,甚至还精密计算了小池上方玻璃的角度和透光度,让黄豆和东古特有的菌种深层发酵。咸鲜浓郁的东古一品鲜酱油,还曾获得“中国国际调味品及食品配料博览会金奖”,也是东古的主打产品之一。
远在西北边陲,还有一座屹立不倒的百年酱园——七一酱园。它的前身是由收复新疆的左宗棠一手创办的“吉美丰”“义兴泰”两家酱醋作坊。新中国成立后,两家作坊焕发新生,合并为“七一酱园”。七一酱园深谙自身优势,优选新疆本土的脱脂大豆、小麦入酱,酿制用水更是选用天山雪融水,主打一个独一无二。这也是它走向全国,甚至远销中亚的底气。
产自四川江油的中坝酱油,以清香园为佳。白天开缸供日晒,晚上盖严染露气,经过180个日日夜夜,方能出缸。咸丰年间,清香园酱油进贡路上与运送口蘑的商队产生交集,无意间成就了深受喜爱的新品——口蘑酱油。在丰富的鸟苷酸盐提供更多鲜味来源的同时,清香园还在适应现代人健康饮食的基础上,降低了盐分和酱油的色度,风味不减,却比普通酱油清淡许多。
在酱油品牌令人眼花缭乱的今天,很多老青岛人依旧愿意为从小吃到大的“灯塔”买单。清末时期,蜚声鲁冀津等地的“裕长酱园”便是它的前身。进入新中国后,裕长酱园改为青岛第三酿造厂,后又以“灯塔”牌出现,人们必做功课就是攥着批的条子、拿着玻璃瓶排队来此打酱油。如今,积极打造海鲜鲜味,酿造“青岛味道”的灯塔,是老青岛人舌尖上的家常味道,也是独特的记忆。
在中国撩拨人们味蕾的,并非简单的“酸、甜、苦、辣”就能概括全。本就一线之隔的香、臭也藏身在国人厨房的瓶瓶罐罐里。
1959年,回族青年王守义在驻马店用祖传秘方,将烹饪过程中所需的香辛料化整为粉,调制出了“十三香”调料,并成为中国最早一批“复合调味料”品牌之一。后来,随着南来北往的客商足迹,十三香被带到了全国各地,更以一己之力让王守义在“香”的调味界有了国民品牌的知名度。
在素有“鱼米之乡”美誉的浙江湖州,老恒和可谓是浙北地区酱缸产业数百年精华的缩影。保留宋代官药配方酿制的黄酒,为老恒和打开了制作料酒的新大门。将三年以上的陈酿黄酒作为料酒的基酒,在此基础上添加十几种天然香辛料,去腥解膻更提香。
“小磨香油遍全国,谁人不知大名府。”坐落于华北平原南端的河北邯郸,自永乐年间就诞生了大名小磨香油,老字号五鹿香更是在芝麻加工领域下足了功夫。历经选料、清洗、炒芝麻、溜芝麻、磨浆等十几道工序,最后以水代法将芝麻浆里的油分离出来。整个过程只有芝麻,不添加任何辅料,香味和营养物质都最大程度得以保留。
而创设于清咸丰四年(1854年)的上海老大同,靠着出众的实力将香糟变成了清代的贡品。直至今日,在上海任何一家本帮菜馆的菜单上,都能发现香糟美味的身影。即便是像粤菜馆新雅、京菜馆燕云楼等,几乎都首选老大同的香糟卤作为原料,再凭借各自大厨的独门秘籍,烹制出口味迥异、却鲜香熏鼻的菜品。
闽粤地区的人们更是将异国的香带回并发扬光大。早期下南洋讨生活的陈高劝在东南亚苦学制辣工艺,并将其带回厦门,形成了当地沙茶酱界的大品牌“陈有香”。以虾粉、植物油、糖、辣椒粉、花生、蒜等佐料搭配的沙茶辣,甜辣鲜香、滋味浓厚,是沙茶肉串、沙茶面不可缺少的底味。
相较香的百花齐放,调味品界的臭就有点大同小异了。登上国人餐桌的“臭”调味品榜首的,肯定是腐乳。老北京人更乐意唤作豆腐乳,百年老店王致和传承毛霉型发酵腐乳的制作工艺,制成的青腐乳色泽青里带绿,其貌不扬但口感细腻软糯;而红腐乳色泽艳丽,酱汁浓郁,入口即化,软绵香甜。无论是用来烹饪京菜,还是抹在馒头上,亦或作为铜涮火锅的蘸料都是佳品。
上海人就白粥的腐乳,则是藏于奉贤街巷中的鼎丰。其不仅腐乳制作工艺被列入“上海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还相继推出糟方腐乳、香辣腐乳、玫瑰腐乳等精品。尤其是它的玫瑰腐乳,可不单单是色泽与玫瑰相似那么简单,更是将重瓣红玫瑰真材实料加入腐乳内,入口甜而不腻。
与东北人豪爽的性格相同,诞生于黑龙江的克东腐乳个大、口咸,酒味也略重。但独一无二的“微球菌”酿造工艺,让腐乳外层的菌衣薄而不露,还有一个精致的名字叫“豆腐裹金绸”。二克山腐乳质地软嫩易碎、汁液丰盈,不易长途运输,但其回味绵长的口感令爱者欲罢不能。它还创造性利用易碎多汁的特点,定向研究开发了液态腐乳汁。
中国传统饮食中的调味取向,即便在食材越来越多样、调味品越来越丰富的今天,依然无法撼动。面对这些经典调味品,不知你最钟意哪一味?
编辑整理丨77、丹彤、肥肥、士博
设计丨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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